翌日上午。
南城分局解剖室外。
蔡麟啃著他爸親手烙了送來單位的千層餅,剛三步并作兩步轉過走廊,突然一個趔趄倒退三步,難以置信道“我吳我桂兒你倆跟這兒干嘛呢,補作業”
小桂法醫和吳雩一人一張紙,肩并著肩,面墻罰站,正把紙貼在墻上用筆唰唰寫著什么,聞言臉色都有點兒黑。
“你知道高寶康被送來分局了么”小桂法醫冷冷道。
蔡麟說“知、知道啊。”
“那你知道他是以什么形式來的么”
蔡麟沉思片刻,試探問“氣態”
罰站雙人組同時從鼻腔中發出“哼”一聲冷笑,只見吳雩手速比較快,已經寫完簽好名,迅速把紙一窩。緊接著小桂法醫也寫好了,一邊“去,去”地把試圖抻頭偷看的蔡麟驅趕走,一邊不屈地梗著脖子,推門走進了解剖室。
步重華不在解剖室里,只有王九齡、廖剛站在解剖臺左右,孟昭蓬頭垢面棉拖鞋,坐在椅子上蹺著一只腳,腳踝還腫得老高。王主任懷里正抱著一只人大腿用水管嘩嘩沖,一邊沖一邊對廖剛比劃“肢體**程度已經非常嚴重,髖骨、大腿處共有十二道斜行創口,其中十一道有一側創角尾狀拖擦痕,一道雙側創角拖擦痕,均呈弧形創底且小于創口。內臟已經丟失,切面看上去還比較平整,但邊緣有大片條狀、片狀擦傷及嚴重皮瓣創,符合鈍器切割的特征,也符合我們對肢體破碎成因的判斷”
門開了,吳雩和小桂法醫一前一后悻悻走進解剖室
“廖副。”
“廖副。”
廖剛抬眼望向他倆,神情威嚴“寫完了”
“寫完了。”
“寫完了。”
廖剛左右手一伸,吳雩和小桂法醫板著臉把各自的作業交上去,只見兩張紙上都寫著一模一樣的標題檢討書
“我檢討不該在案件辦理過程中不聽步支隊指揮,自由主義,我行我素,擅自往蒸雞蛋上加香菜碎,導致嫌疑人尸體果然呈現出高腐狀態。我保證下次案件未破時不吃香菜,檢討人吳雩。”
“我檢討不該在搜索嫌疑人過程中忘記法醫界前輩教導,不說好話,專立fg,擅自開河神把不值錢的嫌疑人留在河底的玩笑,導致嫌疑人果然在河底。我保證下次案件未破時只說吉利話,檢討人小桂。”
廖剛板著臉問“下次還敢嗎”
“不敢了。”
“不敢了。”
“小年輕不信邪”廖剛一指頭點吳雩腦門,又一指頭點小桂法醫腦門,恨恨道“我就說為什么姓高的找起來這么邪乎,河神吃香菜警校師兄沒教過你們這些風水嗎實習前輩沒告訴過你們藥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嗎你們以為咱分局每臺座機底下貼一個平安無事符是為了什么”
吳雩和小桂法醫兩人被訓得一臉不服氣,王主任不忍心地把他倆拉開“好了好了,不要老說人家孩子嘛,他們哪里懂這些江湖規矩。上次新來那理化員把我們支隊供起來的金魚喂死了四條,導致特大投毒案四個人死亡十八個住院,我帶著法醫室加班加了一星期,你看我不都沒說什么教育要慢慢來,不能太心急,你倆下次別這樣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