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雩說“我這不是覺得技術自由無罪呢嗎。”
“控制技術的是人,人也無罪”
吳雩向后一仰頭,拉開了幾厘米距離,舉著煙說“我噴你了啊。”
步重華眉角長、眼睛深,那張臉一旦沒有表情,就自然散發出一種目中無人的冷峻感。所以他在警院上學時當選系草全憑硬件,實際人氣是沒有的,任何一個正常女生被他這么近距離一盯,都會油然而生一種仿佛欠了他很多錢的錯覺。
但當他像現在這樣,一邊眉角微微挑起、眼神半笑不笑,彎腰靠近看著吳雩的時候,又有種年輕和成熟、含蓄和挑釁糅合起來的,很難用語言形容的魅力。
吳雩上半身向椅背后傾,喉結輕輕滑動了下,似乎是咽了口唾沫“我真的噴你了啊。”
步重華輕聲說“你噴。”
“”
“噴啊”
“”
兩人對視片刻,吳雩誠懇道“我錯了隊長我下次不敢了,上季度的外勤津貼千萬別給我往少里算,求你。”
步重華眼底閃爍著一絲微乎其微的揶揄,又略微更靠近了些,吳雩后腦勺的黑發幾乎貼在了電腦顯示屏上“你”
就在這時辦公室門一開“報、報告步支隊”
咣當一聲吳雩意一腦袋撞上電腦,步重華霍然站起身厲喝“出去我說過誰敢不敲門就”緊接著戛然而止。
“宋卉”
津海公安大老板宋平之女、昨天那個“全家腦子灌水泥的小實習生”宋卉,縮著脖子怯生生地瞅著步重華,兩根食指在身后緊緊勾在一起,雖然并不害怕,但多少有點心虛
“許許局讓讓我來告訴你,垃圾填埋場發現一具老年男性尸體,疑似那個陳、陳陳陳元量”
步重華的聽覺神經捕捉到了陳元量三個字,但大腦卻仿佛渾然沒反應,那雙本來就森冷嚴厲的瞳孔緊盯著她身上的實習警服,再開口時每個字都隱藏著勃然欲出的怒火
“誰讓你來我隊里的,我不是跟你說了去海關實習嗎”
宋卉“”
盡管竭力控制了,宋卉那張小嘴還是不爭氣地抽了幾下,五秒鐘后終于“嚶”
“我不想去海關海關太沒意思我想到這里來陪著你順便學點東西”
“我爸還不知道求求你別告訴他不然我會被打死的對不起我下次不敢了”
嚶嚶直上九霄,少頃后走廊兩側辦公室里紛紛探出腦袋,投來無數震驚、譴責和憐香惜玉的目光。
步重華忍無可忍,拔腳上前,突然只覺哪里不對,低頭一看。
大轉椅上空空如也,在火山噴發和嚶嚶聲浪雙重夾擊下的吳雩不堪重負,現正鉆進了辦公桌底下蹲著抽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