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
殺手怒極反笑,閃電般已至眼前,三棱刺當眼刺來,被吳雩咬牙當一聲擋住,兩把刀身撞擊的亮響震得人耳膜發痛
盡管有了剛才那短短片刻間的喘息之機,體能、反應、速度上的差異還是無法彌補的,在這種面對面的巨大壓力下所有格斗經驗和分析都無濟于事。吳雩順墻根一路飛退,眨眼功夫三棱刺與匕首已交激七八聲亮響,再下一刻他后腰抵到硬物,是水泥窗臺
身后已無路可退,吳雩瞬間后仰,腰身幾乎彎成九十度,三棱刺于鎖骨下一劃而過,飛濺起一弧血星
當啷
吳雩掌間一空,匕首被打得飛旋而出,雪光奪一聲深深刺進了墻上的磚縫。
殺手鐵硬的手指鉗住他前頸,三棱刺向上一拋、反手接住“我會謹記您教誨的,前輩”緊接著鋒利刀尖就正正刺向咽喉
一切都快得無法表述,吳雩雙腳騰起發力,正要帶著殺手一塊翻下窗臺,突然轟隆
橫里一人飛撲而至,速度快得簡直就像一架高鐵撲面而來,瞬間就把殺手生生撞飛了出去,兩人同時在地上滾出十余米,轟隆幾聲巨響,撞塌了墻邊兩三米高的內部手腳架。
是步重華
“我艸,干得漂亮。”嚴峫跑樓梯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是比這生死一幕遲了半秒才爬上來,他一手扶著膝蓋一手比了個大拇指,氣喘吁吁道“漂亮啊兄弟,沒人能在你的bg里打敗你”
吳雩嗆咳出滿口血,看也不看便一抹,箭步上前翻開磚石、墻灰、木頭手腳架堆成的小山,把灰煙滾滾中不斷咳嗽的步重華拉了出來“你他媽怎么找到這里的”
步重華狼狽不堪,一把反手抓住吳雩手肘。尖銳的石塊在他臉頰上拉了一道血痕,從額角劃到眼梢,鮮紅的血珠不斷流到下巴,讓那平素冷漠的面孔憑空多了桀驁和戾氣“你覺得呢”
吳雩喘息半晌,終于低下頭苦笑道“我覺得你破相了。”
“”
破相了也還是很英俊,剎那間吳雩心里閃過這么一個模糊的念頭。不過他沒有說出來,只短促地笑了聲,沙啞而疲憊地道“我以為剛才是最后一次見到你了。”
步重華從齒縫間擠出幾個字“七老八十躺病床上的時候再說這話吧”
“咳咳咳”
殺手踉蹌從手腳架堆里爬起來,滿頭滿臉是灰塵血跡,模樣不比吳雩好多少,視線依次從嚴峫、吳雩、步重華三人臉上環顧過去,最終定在步重華臉上,呸地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真他媽晦氣,又是你”
步重華瞇起眼睛“三七”
“他不是三七。”吳雩退開兩步嘶啞道,用掌根抹掉鼻腔中源源不斷流出來的血,說“他只是想要我這個人頭的懸賞罷了。”
嚴峫敏感地“懸賞多少錢”
吳雩沒吭聲,摸出煙盒倒出根煙,不知道是因為強忍劇痛還是其他什么原因,點煙時手指微微顫抖,打火機在剎那間映出了他輪廓清晰深刻的側臉。
這時樓下隱約傳來警笛馳近和人聲叫喊,當地轄區派出所的民警趕到建筑工地外了。殺手望著眼前環形包圍的三個人,又扭頭望了眼遠處的街道,冷冷道“你們還不知道畫師的項上人頭值多少錢嗎那你們應該連他當年在金三角的種種英勇事跡也沒聽說過了,真是可惜啊。”
步重華浸滿血跡的劍眉一跳“什么意思誰告訴你畫師在津海的誰派你來的”
“沒什么意思。”殺手笑起來“雖然我不是三七那不要命的貪財鬼,但畫師的下落確實是三七告訴我的不,也不算是他直接告訴我,他先是告訴了我的主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