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宛聲淚俱下“我只是個被老公拋棄的可憐女人,我也沒辦法,都是我的主意我愿意向警方承認”
丁盛簡直目瞪口呆“我艸你媽”
“你現在要么殺了我,一輩子躲躲藏藏被警察通緝,中國再大你也不能躲到死;要么你就幫我打電話給警察自首。”彭宛每個字都牙關發戰,但強迫自己一字字盯著綁匪兇狠的眼睛“第一我是自愿跟你倆走的,所以你們沒有犯綁架罪,第二你們主動打電話給警察,自首加檢舉還能算立功。兩下加起來最多批評教育,根本沒有犯法,更不用坐大牢但殺了我們母子你倆就完了”
兩名綁匪互相對視,都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孰重孰輕你考慮清楚,千萬別做傻事”彭宛一把抓住丁盛的手,聲嘶力竭吼道“你們還年輕別做傻事”
“兩個小蠢貨都嚇呆了,商量了幾句就打電話給你們要自首,當時我就在邊上聽得清清楚楚,心里知道這次我父親是要徹徹底底放棄我了從綁架這件事案發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會再管我死活了。”彭宛顫抖著深深吸了口氣,說“我就在河灘上等啊等,等警車趕過來,等我被銬進局子但我萬萬沒想到先等來的竟然不是警察。”
彭宛埋下頭,手指用力插進頭發,指甲死死掐著自己的頭皮,用力到手背指骨暴起。步重華皺眉問“是幾個持槍的兇手”
足足過了半晌,彭宛才發出顫抖的聲音,抬起慘白發青的臉說“不,是我父親的手下。”
吳雩和步重華兩人同時一頓。
“我父親想讓我死,他怕我落到警察手里把他交代出來,就把我關在這里想讓我死。”
吳雩下意識望向步重華,正對上了步重華同樣驚疑的視線,然后兩人同時轉向彭宛懷里的小孩。
難道他們都弄錯了
難道對萬長文來說,自己女兒生的唯一的外孫也是外姓人,為了省掉處理小孩的麻煩,索性斬草除根一個不留
“你確定是你父親,彭宛”吳雩遲疑道,“根據我們最后得到的消息來看,人骨頭盔還在鬼屋里,如果對方真是你父親的人,為什么他沒去拿”
這其實是件挺微妙的事,雖然剛才是吳雩毫不留情揭穿了她自導自演綁架案的鬧劇,但彭宛對他的態度卻反而緩和一點,談話間她從來不肯看步重華,卻幾次都正視了吳雩的臉,仿佛潛意識里并沒有把對警察群體的抵觸和厭惡代入到吳雩身上。
那也許是她成長過程中培養出的極端敏感,別人對她最細微的語氣、態度、甚至眼神不同,她都能清清楚楚感覺出來。
“因為我沒把人骨頭盔在鬼屋的事告訴任何人,包括我父親。”她苦笑起來“是不是很可笑雖然知道自己沒用,雖然知道自己命賤,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在這些微不足道的地方拿住些把柄盡管是完全沒人在意,也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的把柄。”
仿佛這樣就可以給自己一些虛無縹緲的安全感。
仿佛這樣就可以鼓起勇氣,踏入那表面金光誘人實際沒有歸路的深淵。
步重華環抱吳雩肩膀的手緊了緊,吳雩也抬起頭,兩人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懷疑和不確定。
把彭宛送來這里的人真是萬長文
就算萬長文跟警察想象得不一樣,根本不在意這姓陶的外孫,但他為什么要把步重華跟吳雩也關進囚室里
兩個成年刑警可不比彭宛一介弱質女流,如果真想殺他們索性就該早點動手,否則天長地久夜長夢多,這輩子殺了不止一個警察的萬長文應該很清楚這一點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