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用我教你嗎”
阿ken心神一凜,點頭應是,兩人一前一后穿過空地,向寒冷的山村走去。
津海市人民醫院,特殊監護病房。
“萬長文帶在身邊的一共四個制毒師,其中兩人因為毒氣泄露當場死亡,一人疑似被秦川帶走,還有一個雖然順利抓捕歸案,但現在人還躺在icu。”廖剛輕車熟路地大步往前走,盡管再三克制但還是無法掩飾,從緊皺的眉頭和眼紋中露出了憂心忡忡“鯊魚的保鏢馬仔落網了九個,這幾天審訊專家輪班突審,其中五個地位太低根本說不出核心機密,兩個大腦受損神志不清,還有兩個深度昏迷,今早凌晨掛了一個,剩一個剛下了病危通知書。”
整層病房已經被津海市公安局清空封禁了,每條走廊、每個轉彎口都有武警重兵把守,森嚴程度可見一斑。安靜的走廊上只回蕩著他們幾個人急促的腳步聲,嚴峫皺眉道“也就是說現在唯一有希望撬開的只有萬長文的嘴”
“對。”廖剛站定腳步,望向不遠處一間緊閉的病房門,濃眉間壓著一層層憂慮“但我跟楊成棟他們輪班值守了三天,里面一絲消息都沒傳出來,姓萬的寧死都不肯跟專案組張嘴。”
走廊頓時安靜下來,隱約只聽病房門后正飄出人聲,那是扭曲到極致、像禿鷲一樣嘶啞絕望的冷笑“鯊魚鯊魚是誰我怎么不知道別跟我一個快死的人扯那沒用的,我不信”
審訊員不知道說了什么,聽語調非常沉穩有壓迫力,但無奈沒說完就被萬長文更尖利地打斷了“別扯那沒用的沒用你去找公安部長,你去找最高法院,你有種簽保證書不判我死刑啊你判死刑你就休想從老子嘴里掏出一個字,別他媽做夢做夢”
那變調的尾音像刮骨利刀,外面幾個人臉色都變得極不好看。
別說公安部,告上南天門都不會有人給他簽這狗屁保證書,萬長文其實非常清楚這一點。被中國警方抓住的那一瞬間他就知道自己完了,共和國不是緬甸,販毒只有死路一條,不可能跟毒販做任何利益交換。哪怕他現在長出飛毛腿來幫警方把鯊魚抓回來,也絕不會因此而由死刑變成死緩,最多爭取把槍決換成注射但那還重要嗎
坦白從寬、爭取立功對萬長文來說已經根本不存在了,這條三十年的老毒蟲現在只想拖著警方一起死
“步支隊”廖剛求助般望向步重華。
他自己都沒發現那其實是出于一種本能,每當遇到難以解決的案卷、瀕臨絕境的難題,他們支隊都會下意識把希望寄托在無所不能、無所不會、永遠疏離冷淡但又堅實可靠的精英支隊長身上,那是無數次困境中一點一滴鑄造出來的信任
“步支隊,小吳他會不會已經”
步重華沉定地打斷了他“吳雩沒走遠,他在等我們。”
廖剛眼底布滿血絲,這段時間高壓、高危、高機密的輪班倒已經讓他熬得心力交瘁,任何一絲希望都像溺水浮木般恨不能緊緊抓住。
“放心,”步重華平靜地說,“我不相信這世上有撬不開嘴的犯罪分子。”
他走上前叩了叩門,步伐極其穩,然后推門走進了審訊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