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座早已掀翻,酒瓶玻璃壓了一地,酒液浸泡的地板上隱約可見幾處幽藍色粉末痕跡。
……這妞是塞耶的獨生女,以后還是要做生意的。
金杰深呼一口氣,勉強壓住暴戾,一手拿刀抵著阿歸的咽喉,另一手從他手上奪過沖鋒|槍,沖著那塊殘留樣品痕跡的地面就是——砰砰砰砰砰砰!!
火舌噴吐彈殼迸濺,整塊地板在瑪銀的尖叫聲中轟然塌陷,樣品粉末的最后一點痕跡隨之化成了齏粉。
咣當一聲金杰把打空的沖鋒|槍扔了,另一手放開阿歸,冷笑一聲:“kui哥啊。”
那幫毒販都踉踉蹌蹌爬起來,個個頭破血流咬牙切齒,但還沒來得及發聲就被金杰一抬手止住了。
“你能活到現在我也是挺驚訝的,”金杰轉向阿歸,挑起一邊眉毛:“哪天有時間出去喝一杯吧,介紹幾個人給你認識,你覺得呢?”
阿歸緩緩從地上站起身,細碎額發之下看不清眼神,半晌才聽他幾乎無聲地呼了口氣,說:
“東家待我有恩。”
金杰足足盯了他好幾秒,才靠在他耳邊一個字一個字地道:“你總有一天要死在這妞手里。”
“走!”金杰再不看周圍一眼,面色桀驁陰沉,大步走出了幾近廢墟的夜店。
外面已經是深夜了,一輛啞黑色改裝越野車停在街角,半開的車窗中露出黑桃k的臉。金杰沒管后面的手下,大步流星走到車門邊低下頭,規規矩矩叫了聲:“大哥。”
黑桃k似乎在跟什么人發短信,手機屏幕的熒光映在他臉上,少頃才頭也不抬問:“那小子什么背景?”
“……四年前,北撣邦,我跟他在同一個格斗訓練營里待過。”金杰在手下面前的果斷陰冷都消失了,終于難以掩飾地露出一絲悻悻:“那小子老天賞飯吃,好幾根骨頭長得跟常人不一樣,反關節技出神入化,徒手爬大山完全不是問題。他一出來我就知道今天這事沒善了。”
金杰頓了頓,低聲說:“大哥,那小子除了腦子不清楚之外為人還不錯,您看要不……”
“不用想了。”黑桃k淡淡地打斷道,“這種人活不長的。”
他終于回復完最后一條消息,切換掉聯系人“秦川”兩個字的短信頁面,打開另一個空白的短信聯系人。
——“紅皇后”。
空氣沉靜片刻,黑桃k按下一行字,發送出去,關掉了手機。
“走吧。”
千禧第一個新年前夜,時針漸漸走向零點。
四輛吉普組成的車隊依次發動,尾燈血紅,消失在了邊境幽深的黑夜里。
·
【新年快樂。】
江停刪除信息,摁斷手機,面無表情地推開寢室門。
“江停!江停快來!”電腦前的少年頭也不回地招手怒吼:“這狗日的馬上就要將我軍了,給我應一招!快!!”
“……”江停走上前,在電腦前抱臂看了半晌,一言不發拍拍室友的肩,轉身走向洗手間。
“??江停?”室友唰地扭身瞪著他,難以置信道:“你竟然眼睜睜看著我輸給那個三流院校的混賬而不伸出援手,你還是不是人啊?”
門后水聲嘩嘩,少頃江停冷靜的回答終于在刷牙間隙中傳來:“那個‘三流院校’的混賬之前起碼出了四手臭棋,就這樣還能將軍,已經是在讓你了,安心上路吧。”
“……”
“另外刑警學院不是‘三流院校’,人家的刑科吊打全國三條街,不信你看看桌上那本《血跡形態分析》是誰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