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杜小魚連連點頭,盤腿坐在地上,將食案翻過來,橫在膝上,鋪開紙筆。
秦朗起身,向外走去。臨出門前,他又看了老莊一眼。“公嗣,你也冷靜冷靜,不要那么偏激。這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有好處。”
老莊笑笑。“這么說,事情還沒有鬧大?”
“目前還沒有。”秦朗點點頭。“要不然,我也不敢這么做。”
“那我現在是什么罪?”
“一是涉嫌意圖行刺陛下,一是涉嫌與爪哇軍事有關。”
“那為什么不審我?”
“會審的,只是暫時還顧不上。”秦朗皺著眉,沉吟片刻。“安東大都督夫人上書請罪,朝中眾臣意見不一,事態有擴大的可能,陛下正在接見各方代表,聽取意見,一時半會還忙不到你這點事。你要是能配合,盡快解決,或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老莊不置可否,退回墻角,盤腿而坐。
——
秦朗走了。
獄卒搬走了桌椅,卻留下了紙筆,還特地加了兩盞油燈,以便杜小魚寫供狀。
杜小魚一直坐在那兒寫,但成果卻非常有限,案上的紙越來越少,地上的廢紙越來越多,寫成的稿子卻不過兩三頁。
“呯!”一聲脆響,充當書案的食案經歷了無數次的捶打之后,終于像節操一樣,碎了一地。杜小魚抬起頭,咬牙切齒地看向對面。
“喂!”
老莊沒反應。
杜小魚咬咬牙,放低了音量。“莊作家,商量一件事。”
老莊如快涅槃的高僧,紋絲不動。
“老莊,老莊。”杜小魚起身,走到柵欄前,雙手伸出柵欄外,合什作揖。“拜托,拜托,人命關你,你就胡編,不,辛苦一下吧。不要你寫故事,寫個世界觀就行。劉禪是罪有應得,杜宇卻是無辜的。他真要是被判了大罪,杜家幾十口人可就都沒命了。”
“哦。”老莊緩緩睜開了眼睛,云淡風輕地說道:“你好厲害,揮一揮衣袖,帶走河東杜氏滿門。”
杜小魚咬咬牙。“是,我對不起杜宇。無論如何,請你幫個忙。回去之后,我請你吃飯。要不,我付你錢也行。你要是不好意思收錢,等你開新書,我給你打賞。”
“唉,你要是這么說,我可就不困了。”老莊站了起來,眉飛色舞。“咱可說好了,至少是個白銀,當然黃金更好。如果可以的話,直接轉賬最好了,免得被起點剝一層皮。”
“白銀、黃金?”杜小魚一頭霧水。“不都是移動支付么,怎么還用貴金屬?”
“你是不是生活在石器時代?”老莊鄙視地看了一眼杜小魚。“我們國家的警務人員都這么落伍嗎?不至于吧,敏感詞查得那么嚴,書封了那么多,居然還有警察不知道網絡文學?你真是憑一己之力拉低了我國警務人員的平均水平。”
“我……”杜小魚眉毛揚起,片刻之后,又無力的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