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小魚帶著嚴英,來到中軍大營,站在了郭嘉的帳外。
帳內亮著燈,人影綽綽,不時有人進出,一點也沒有已經深夜的感覺。
通報之后不久,郭嘉從里面走了出來,對杜小魚晃了晃頭。“嚴少君,能否陪我走走?”
杜小魚尷尬地笑笑。“郭祭酒,這不合適吧?”
“比你半夜渡江還不合適?”郭嘉含笑反問。
杜小魚頓時語塞,只好低著頭,跟了上去。兩人并肩而行,郭嘉看看四周,淡淡地說道:“少君渡江是為了見誰?”
郭嘉的聲音雖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力,讓杜小魚不敢隨意敷衍。好在她來的路上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便直截了當的說道:“祭酒何以確定我是去見人,而不是偵察敵情?”
“少君現在是親衛營的一員,不屬斥候營。軍中自有規矩,不可逾越,少君好兵,這一點應該不用我提醒吧。”郭嘉輕聲笑道:“要不然,我為什么推薦少君去親衛營,而不是留在斥候營?”
杜小魚臉色一僵。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憑實力得到孫策的賞識,進了親衛營,原來并非如此。郭嘉推薦她進親衛營,就是為了不讓她有理由外出,并將斥候營全部控制在手中。
“原來祭酒是有意針對我啊。”杜小魚苦笑道。
“是的。”
杜小魚很無語。郭嘉這個回答如此直接,一點迂回的空間都不給他。
沒給杜小魚太多的考慮時間,郭嘉又道:“是郭允之嗎?”
杜小魚心中震驚,臉上卻沒有亂了陣腳,含笑反問道:“祭酒何出此言?”
郭嘉笑笑。“如果是與黃龍羅聯絡,似乎沒必要掩人耳目。”
“祭酒就是祭酒,飛燕佩服。”杜小魚當機立斷,坦然承認。到了這一步,再掩飾就是不知趣了,不如主動交待,免得引起郭嘉更多的猜疑。
“我聽說少君與郭允之相處并不愉快。”郭嘉說道。
“是有些誤解,不過我并不怪他。世家子弟嘛,都有些自以為是,看不起我們這些寒門女子。更何況我又好舞刀弄劍,與尋常女子不同。”
郭嘉停下腳步,轉頭看看杜小魚。“這么說來,少君有意挽回?”
杜小魚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希望勸降郭允之,卻不是想挽回什么。”
“哦?”
“強扭的瓜不甜。他嫌我粗魯,我也嫌他迂腐。只不過此人有小智,又善蠱惑人心,黃龍羅能夠守住查瀆,與他有很大關系。如果能他投降,助將軍奪取查瀆,我就算有些委屈也值了。”
“那少君成功了嗎?”
“還沒有。”杜小魚搖搖頭。“但是他的語氣已經有所松動了。我看得出來,他對郭異的決定有怨言,只是不好意思說出口。此外,他也擔心將軍不肯放過他,有些猶豫。”
郭嘉點了點頭,轉身向回走。“這件事,到此為止。”
杜小魚心中懊惱,卻不得不點頭答應。“喏。”
“少君,時辰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多謝祭酒。”杜小魚躬身施了一禮,停住腳步,看著郭嘉回帳。她有些撓頭。郭嘉的聲音不大,但語氣很重。如果她再私自渡江,后果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