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讓人去喊了。”
“好,我馬上去。”
沈郁匆匆跑去跟顧采薇講述了大致來龍去脈,也不等她有所表示,便又匆匆隨著林猛離去。
沒奈何,半路被放鴿子的顧采薇只能輕輕跺了跺腳,獨自去看詩會的熱鬧。
臨近中午,綺玉樓的大廳里,各路才子都已到位,彼此間吟詩作對著寒暄,個個都帶著自信的微笑,意在一舉奪魁,揚名立萬。
隨著王陽明等人到來,現場的氣氛愈發熱烈。
“老夫知道,在座不少青年俊彥,多數是羅陽本地人,也有少數京城來的才子,此次詩會,意在交流,不要傷了和氣。”王陽明一開口就給詩會定了調子。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若要分個真正的高下出來,只怕得費不少口水,而且難免從文演進到全武行。
“伯安兄是和氣人。”王陽明身邊的一個富態老者笑盈盈道,“不過,既然是詩會,總得有個主題才是。依我看,這綺玉樓就不錯。”
眾人一片歡呼叫好。
這可以說是雙贏了。寫綺玉樓,寫好了,綺玉樓揚名,自己身為作者,必然也會受到不少優待,至少,再約“三麗”時,肯定有把握得多。
“葉信群、谷易生、張炳晨、李文昭,這幾人,老夫還是有些印象的。”王陽明笑呵呵的,他雖然久居高位,終究還是風流才子出身,對詩詞之道也是興味濃厚。
陸陸續續有詩作呈上來,王陽明與身邊的老者互相品評一番,然后圈點打分。
“李文昭果真是才氣縱橫。”王陽明嘖嘖稱贊,“‘玉樓多綺麗,銀海納千川’,佳句。”
“我倒是覺得,這個張炳晨內斂深沉,有大才。”身旁的老者提出異議,“‘因念廟堂常祝月,為憂家國獨登樓’,可不輸你那兩句。”
爭執許久,最終還是富態老者屈服,李文昭奪得第一。
待全詩念出,自然是滿堂喝彩,李文昭也四處拱手,謙稱“承讓”。
他本就是羅陽知名的才子,能奪魁也無可置疑。
“陽明先生,不知前幾日所收高足,有何大作?”
一片喜洋洋氣氛里,煞風景的話自然是葉信群這個陰鷙的家伙講出來的。
李文昭也沉下了臉。
他奪魁,本來是喜悅的,可葉信群拿沈郁打岔,就仿佛在抽他的臉似的,畢竟那天,自己可是手下敗將,毫無還手之力。
周圍有不嫌事大的也紛紛起哄:“是極是極!陽明先生,那沈郁在羅陽素來默默無聞,居然能夠得列門下,恐難服眾。”
葉信群很是得意。
他那天沒能靠出奇制勝,今天,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讓王陽明親口承認自己的錯誤,就像那天沈郁做的一樣,如此,必定聲名鵲起!
眼看詩會有朝“沈郁批斗會”發展的趨勢,王陽明卻無可奈何,他當然知道沈郁寫了首詞,但那是為了酒坊開業用的,更何況,也跟綺玉樓不搭。
“陽明先生?”
葉信群步步進逼,臉上歡笑:“沈茂文今日似乎也來了,不如……就請他出來亮一手?”
“沈兄家中有事,回去了。”
“是你?”
葉信群認得顧采薇,譏諷道:“怕是姓沈的害怕露餡,逃回家去了吧?”
“沈兄臨走前留了一闕詞,恰好也是跟綺玉樓有關。”
“哦?那不妨念出來聽聽?”
葉信群打定主意,若是寫得一般,便拼命貶低,若是出眾,就說是代筆,反正沈郁人不在,他愛怎么說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