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邁出一步,徐良族的心都往下沉一點。
貢酒的酒坊在西街……這個情報,到底是哪個混蛋給我的啊!
果然,南區有個新開的酒坊,里頭也沒有自己熟悉的面孔李富,不禁開始心慌。
“大人請看,這是新釀的貢酒,絕無徐縣丞所說的那樣酸了。”沈郁碰觸一壇酒,封泥一拍開,便傳出沁人心脾的香氣來。
鐵證如山。
徐良族的心在滴血:那另一個酒坊是怎么回事?
敢情自己的大量投入全打水漂了?
偏偏自己還說不得,一說對方肯定要問了:那豈不是你搞砸了那些貢酒?
陸炳徹底拉下了臉:“徐縣丞,你究竟要誣告幾次才夠?”
徐良族晃了一晃,差點跌倒。
他勉強一笑,知道如果這時候承認了,那就都完了,只能強撐到底:“陸千戶,此事是某疏忽了,輕信了謠諑——但是,沈郁他不學無術,卻輕松過了童子試,乃是其賄賂楊通判所得,望大人秉公處理!”
沈郁不禁在心里翻了翻白眼。
自己不學無術,似乎成了公論了。
可,老子再怎么說也是王陽明的弟子啊!我要不學無術,那你們豈不是渣渣中的戰斗機?
仇恨使人盲目,魯迅誠不欺我。
(魯迅:我真沒說過這句。)
“徐縣丞,夠了!”
出人意料的,陸炳直接發飆:“本千戶來之前便知沈郁過了童子試,特地抽調了他的卷子,又尋了永嘉府的夫子評鑒,并無一人覺得不妥。莫非,徐縣丞自認為水平要高過永嘉府學的教諭同夫子們不成?”
這就等于**裸的打臉了:徐良族本來就沒經歷過科舉,能當上縣丞是朝中有人舉薦,又哪里來的水平說三道四?
“陸千戶,你莫不是也被這沈郁收買了?”
完蛋了,沈郁在心里為徐良族送上了GG,居然質疑起天子親自委任的錦衣衛來,這跟指著皇帝的鼻子罵“你識人不明”有啥區別?
估計陸炳這時候也最在意他人的風評了,當即大怒:“給我綁了!”
沈郁可算是開了眼界了,也不知這些錦衣衛到底是躲在哪些人縫里,聞言“嗖”得一下就竄出來了許多身著格式服裝的人,把徐良族圍了個水泄不通。
“此人我便帶走了。”
陸炳依舊沒太大的情緒起伏,跟沈郁告別道:“若是有空,可去某處尋我,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千萬記得。”
直到回了家,沈郁都有些懵逼:這么快便結束了?
還有,陸炳最后那句話是什么意思?釣魚執法?
這方面,還是請自己的先生王陽明解釋最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