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瞇起了眼。
一般來說,這代表他已經不開心了。
老子要回家,關你毛線事?還攔了一次又一次,有完沒完?
“滿兄是打算棄文從武?”沈郁依舊是笑著。
“休得胡言!”滿寧最恨別人根據自己的外表判斷他是個暴力分子,當下就被戳中了G點,跳腳道,“我等斯文人,怎么會動手動腳?”
“那滿兄欲待如何?”沈郁聳聳肩,我說好也不行,說不好也不是,那就你說唄。
“立下字據,如何?”
“怎么個立法?”
應該是早有準備,滿寧得意道:“你若是在書法一道上輸了,便自請退出陽明先生門下并公告。”
“那……我若是贏了呢?”見沒有下文,沈郁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大概根本沒有考慮過沈郁會贏這種情況,滿寧聞言有些愣神:“你贏?”
“是啊,我贏了,怎么辦呢?”沈郁兩手一攤,“滿兄若是斯文人,總不成有我輸了我倒霉,你輸了啥事沒有的道理吧?”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滿寧咬牙道:“那你待如何?”
沈郁眼睛一亮:這是創收的大好時機啊!
“若是我僥幸勝出,你便賠償我白銀一百兩如何?”
不得不說,沈郁已經掌握住了心學的精髓,畢竟,若是要價太高,對方容易望而卻步,若是要價太低,那又怎么回本?
一百兩不算少,但咬咬牙還能夠拿得出手,若這一步對方就慫了,那沈郁也樂得清靜。
“成交!”
大概是根本不信自己連沈郁都不能取勝,滿寧立馬痛快成交。
“現在能放我走了吧?”
“簽字,畫押。”
沈郁無所謂,約定好十天后筆試,邀請學院的教諭跟其余廩膳生門做評判,然后就寫成白紙黑字,簽字畫押。
一路匆匆忙忙趕回家,繞過回廊,走進書房,就見素素跟顧采薇已經在那里候著了。
“少爺今日怎么遲了?”
沈郁一邊將書篋放下,換上風衣,一邊道:“路上遇見幾只惡犬,被阻了路,不過現在都給我打發了。”
“沒傷到吧?”顧采薇有些緊張地起身,打算來看。
“怎么會?我可是諢號‘奪命書生’的人,采薇你又不是不知道。”沈郁比了比肌肉,笑道。
素素不情愿地撅起了嘴,感覺少爺和這個狐貍精之間已經如火如荼如漆似膠如魚得水了。
要知道,這些日子來,少爺天天溫書、習字到三更才睡,據說是“勤能補拙”,不想丟陽明先生的臉。而那個狐貍精聞訊趕來后,也當起了陪讀,害得自己跟少爺獨處的時間都沒了。
“茂文今日早些歇息吧,日日如此,學堂上卻打瞌睡,也不是辦法。”顧采薇心安許多,勸道,“反正,這幾日的字已經能窺見門庭了。”
“那可不成。”
沈郁心中暗道,還打算跟人打賭,一勞永逸解決這些蒼蠅的,中途放松可不是自己的風格。
嘴巴里卻是拿著鄭夫子當擋箭牌:“今日夫子還批了我的字,說不夠老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