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偉大的陛下路易十七,那只偽裝成鵪鶉的年輕禿鷲。他不希望再有一位強力首相制約他揮舞自己的權杖,所以給了我一個條件。”
“哈,我們的土帝,你在開玩笑吧,人老了,半杯酒就醉成這樣。”
大孔代忍不住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塔列朗也沒有急著繼續講下去。
一直到大孔代認真起來。
“告訴我,剛才只是一個笑話。”
“抱歉,我是認真的。”
“為了什么,波旁家現在根本沒有足夠的力量掌控土之國全境,不依靠與大臣們們互相妥協,妄想王太后的田之國公主身份能再一次起作用?你、我、所有人都知道,田之國盛產瑪麗,咱們的王太后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唯一的瑪麗了,這根本不可能。”
大孔代順著自己的政治經驗思索著塔列朗提出的這個假設背后的邏輯。
“因為恐懼,因為崇拜,因為向往,誰能想到波旁家的路易希望成為下一個拿破侖。”
“你說什么!”
“你離開的太早了,所以不知道很正常,我們的小路易確實偽裝的很好,但是他還瞞不過我的眼睛,路易他希望繼承的不只有本來屬于波旁家的土之國,還有波拿巴家族曾經占有的所有土地。”
“不是你瘋了就是你瘋了,肯定是你瘋了,這不可能,一直到前幾年我們才將條約賠款付清。”
“然后土之國就和雷之國打了起來,從邊境沖突一路升級成為全面戰爭。”
“路易想要什么?”
大孔代姑且決定暫時信一信,他想聽聽塔列朗究竟想說什么。
“我怎么知道一位國王的心思。如果你真的要我猜,那么肯定是一個真正屬于波旁的土之國。”
大孔代放下了酒杯,從戰術后仰的坐姿變為了雙肘頂膝的司令坐。
“你究竟知道些什么。”
“咱們的國王跟咱們不是一條心。路易似乎在借著這場戰爭想要完成一些自己的心思。如果你就這樣一無所知的的闖進去凡爾賽必然會尸骨無存,哪怕你是大孔代。”
塔列朗向大孔代舉杯致意。
“我假設你說的都是真的,那么你的利益在哪里。”
“土之國的存在得以延續,我奢侈的退休生活依然有保證,一個老人家茍延殘喘的性命。這些還不夠嗎?”
“前線也有問題?”
大孔代聽懂了塔列朗的潛臺詞,急迫的發問。
“鐵壁之霞飛,有他在,凡爾登要塞就還是安全的。但是你知道,雷之國攻打凡爾登只是進攻凡爾賽的最優路線,卻不是唯一的路線。”
“不可能,土之國比雷之國強大太多,哪怕十多年支付賠款,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了,雷之國不可能還有足夠開辟第二攻擊集群的預備隊。”
大孔代否定了塔列朗的說法。
“我是做外交工作出身的。”
“不可能,水之國不會真心實意支持雷之國的,那幫攪屎棍最擅長的就是什么大陸均衡戰略,說的自己不是大陸人一樣。”
“大孔代,你急了,往常你可不會打斷我的說話。”
在塔列朗的提醒下,大孔代發現自己確實心態出了問題。
于是他起身取來酒瓶為塔列朗與自己續杯。
“我是做外交的,對于國際上的風吹草動很敏感。有什么針對土之國的陰謀正在醞釀。”
“有證據嗎?”
“沒有,只是我的直覺。”
“證據可能作偽,一個能干到退休的外交官直覺肯定不會出錯。”
“哈哈,懂行。”
在塔列朗真心實意的遞出投名狀后,大孔代給出了不會清算老伙計的承諾。
于是兩只老狐貍又商量了一些利益相關的事情,塔列朗就離開了。
挑開厚重的天鵝絨窗簾,看著塔列朗乘坐的馬車離開莊園緩緩地朝著凡爾賽的方向前行……
夜幕下的凡爾賽,如同一只吞噬世間所有**的漆黑的恐怖的龐然怪物。
大孔代的脊背瞬時間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