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景伸手一指桌上古琴,道:“我來便是為它,修復好了,要走你卻強留,現下又來問我,于理不通。”
段正淳臉色陰沉,說道:“方才朱兄弟的話你也聽到了,到了這個時候,咱們不妨就坦誠一些,閣下有什么圖謀,大理段氏一并接著。”
若是此人留在后院,勢必要牽扯段家大量的精力,且不說段正淳與高昇泰等在場的幾位,旁邊還要埋伏著大理其他高手。況且他越是光明正大的上門,就越讓段正明以為是明修棧道,憂懼皇宮被人暗度陳倉了,不得不將大理司空巴天石和請來的黃眉老僧留在那里看顧。
大理的勢力一份為三,其中兩股都是因沈元景的一番作為弄出來的,如今皇兄岌岌可危,又不能前往營救,叫段正淳如何不生氣。
沈元景心知解釋無用,索性又將雙目一閉,說道:“你愛信不信。”
那邊岳老三被段譽吸住內力,嘴里大呼小叫,一邊運功抵抗,一邊直喊“有鬼”、“邪門”,卻不知說具體發生了何事。
段延慶心頭火氣,以為他又犯了倔,要趁此機會,謀奪什么“老大”、“老二”的位置,便置之不理,將全副心思都用來對付段正明。
沈元景微微張嘴,又傳音出去,這次傳授的,是九陰真經的解穴秘訣。段譽照此行功,很快就將周身的穴位沖開。
他正要抽身,耳邊又傳來幾句,遲疑一下,還是遵照,伸出手指按住岳老三的胸口膻中穴,運起北冥神功。這下對方的內力便如決堤之水,再也阻擋不住,紛紛沿著段譽的行氣線路,盡數轉化為北冥真氣。
很快岳老三就全身酸軟,虛脫無力,委頓在地,嘴里費勁的蹦出“春秋”、“化功”幾個字來,聲音輕微,誰也未聽清。
段譽脫身出來,見伯父岌岌可危,卻無計可施,眼見著段延慶又是一杖點了過去,他咬咬牙,凌波微波一轉,飛身過去,欲要以自己身體擋住這殺招。
沈元景輕嘆一聲“傻子”,嘴里念道:“歸妹、既濟、大過、同人……”都是凌波微波的方位。段譽不假思索,照著方位踏出,到了兩人中間。
段正明大驚,既怪他做事糊涂,又喜他孝心一片,忙往前一步,要將他護在身后。哪知段譽身形一轉,到了敵人左邊。
段延慶正要一杖重創對手,眼前一花,旁邊多了一個少年,識得是段正淳的兒子,心里還在詫異他是如何逃脫的,手上卻不慢,暗道:“這兩兄弟只有這一個兒子,我先給他斷了根。”手上鐵杖朝這邊偏轉。
只見段譽又是一閃,到了段延慶的右邊,躲過那招。對方顯然未有料到他動作如此迅捷,稍有停頓,又跟著追來。
段延慶才一挪動鐵杖,立時察覺不對,他要下腳的位置,早被對方搶先站住,逼得他只得半途轉向,稍稍往外偏離了兩尺。另一手要打出的招數到了一半,也只能收回。
倘若只有一次如此,他還只覺是對方不過是僥幸,可之后次次如此,難免讓他心里發慌,出手本已受到干擾,現下更加畏首畏尾的,局面反倒是段譽占得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