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泉擺弄了一下手里的綠柳對哈桑笑道:“哈桑大叔,這些都按你說的辦,我們只管跟著你走就是了。”
哈桑猶豫了片刻,帶領著駝隊往紅柳林左手邊的道路走去。
班超之前就聽陳泉說過哈桑的想法,對于駝隊想走哪條路線,班超都沒有意見,只要能順利到達就行。
至于哈桑所說的沙匪,班超更是沒放在心上,一群漢軍精銳,還會怕那一群烏合之眾?
看到哈桑的駝隊改變了方向,班超也調轉馬頭,帶領著全隊人馬跟在駝隊后面繼續前進。
走在班超后面的郭恂,策馬快走幾步跟班超并馬前行。
他望了望班超說道:“班司馬,還有幾天就要到鄯善國了,你覺得他們會是什么想法?會那么老實地歸附我們大漢嗎?”
班超望著前面的駝隊,淡淡地說道:“西域各國,尤其是天山北道諸國,一直都是墻頭草,我大漢強,則歸附大漢,我大漢勢弱,則依附匈奴,同樣鄯善國也不例外。”
“我前漢強盛的時候,鄯善國多次派遣使者到長安朝貢,到前漢末期和王莽篡位之時,鄯善國不僅沒再朝貢,還多次劫殺我朝派往西域的漢使,對于這些西域國來說,他們看中的只有利益,而沒有道義。”
“這次竇都尉大敗呼衍王部,我大漢天威應該再次傳遍了西域,所以我們有此大勝余威,想來鄯善國會好好掂量掂量了。”
“我不敢說鄯善國一定會馬上歸順,但希望應該是很大的,否則我們也沒有出使的必要了。”
聽了班超的一番話,郭恂心里默想了一陣,他微微嘆道:
“此次固然大敗了呼衍王部,但可惜的是,其他幾支大軍并無建功,北匈奴的實力依然還在,我擔心這些西域人還會懼怕匈奴,不敢跟我們大漢合作。”
班超看了郭恂一眼,接著說道:“這種可能性當然存在,我們之所以出使西域,就是要想辦法讓那些心思搖擺不定的西域各國都放心跟我們大漢合作,我們去西域不是去采摘現成的桃子,而是要從匈奴人的口袋里搶桃子。”
去搶桃子?郭恂心里一愣,我們只是使者而已,還真能強行改變西域各國的想法?
匈奴人在西域已經經營了數百年,對匈奴人的畏懼,早就刻進了西域各國的骨子里,只有漢軍再多大幾次大勝仗,讓西域各國真切感受到匈奴人不再構成威脅,才能讓他們擺脫心里的恐懼。
郭恂覺得,作為一名使節,應以溝通協調為主,班超的想法讓他感到有些不安。
而且從之前的征戰來看,班超一直都是勇于冒險,郭恂真擔心這次出使班超會過于激進,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地。
郭恂望著策馬前去的班超背影,微微搖了搖頭,他心里對這次出使的前景,感到有些黯淡。
班超雖然不清楚郭恂內心的真實想法,但從跟他交往的幾次來看,班超覺得郭恂缺乏敢于擔當的勇氣,這樣的人只能成為被動的執行者,而不能成為一名合格的決策者。
雖然他跟竇都尉主動要求和自己一起出使西域,可他真能主動出擊,跟自己一起冒險嗎?班超并不認為郭恂能做到這一點,他只希望到時候郭恂不給自己掣肘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