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馗舉了舉酒碗，什么也沒說，一飲而盡。
三碗酒下肚，微醺。
徐馗晃了晃腦袋，嘴里含糊不清，像是含了口水在說話，“張真人是因我而死的，我知道。”
洛姝看著他，像是一個聆聽者，沒有插言。
“張真人將半數氣運給了我......”
話說到最后，徐馗眼眶微紅。
洛姝隔空舉杯，柔聲道：“敬張真人。”
徐馗重‘嗯’一聲，飲下第四碗酒，抹了把嘴上的酒漬后，問道：“洛姝，咱們接下來去哪？”
洛姝托著腮，手指輕輕點在臉頰上，提議道：“不如我們就一直往北好了。東太阿洲這么大，相公你不想到處看一看嗎？”
“好！”徐馗一口答應，緊接著喝下第五碗。
咣當——
徐馗趴在桌上，響起了鼾聲。
洛姝愕然失笑，站起身，很輕松的便將徐馗橫抱起來，放在床上。
徐馗嘴里吧唧了幾聲，喃喃道：“洛姝，謝謝......”
聞言，洛姝忍俊不禁，手掌輕輕在徐馗臉頰劃過，眼中多了幾分寵溺。
退去了徐馗身上的外衣，蓋好被子后，洛姝悄悄走到了房門前，離著老遠吹了口氣，燭火瞬間熄滅。
一夜無事。
徐馗這一覺睡得很沉，以至于連一早的雞叫聲都沒將他吵醒。
這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徐馗費了好半天功夫，才解開了床對他的封印，坐起身子后，使勁揉了揉額頭。
好痛！
用鼻子一吸，屋內盡是酒味。
徐馗穿好衣服走出了屋子，一股寒冷氣息撲面而來，讓他瞬間清醒。
天地之間，白茫茫一片，在陽光的照射下，十分刺眼。
正在清掃門前雪的老者聽到開門時，扭頭看去，笑道：“徐公子你醒啦。”
徐馗伸出手掌，遮在眉眼之上，腳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茫然道：“昨晚下雪了？”
“是呀。下了一整夜，一早才停的。”老者邊說話邊用掃帚清掃著院中積雪。
徐馗四下看了眼，并沒有發現洛姝的身影，疑惑道：“我家娘子呢？”
“洛姑娘在廚房給徐公子熱粥呢。”老者將掃帚拄在地上，笑道：“洛姑娘怕公子醒來肚子餓，所以這粥一涼透，便會重新去熱一下。”
“這樣啊。”徐馗嘴角微翹，心里如冬日里的暖陽。
“相公，你醒啦！快來喝粥，熱乎的。”
徐馗循聲看去，望著站在門前溫柔似水的女子，溫笑道：“好嘞。”
吃過早飯，二人準備上路。
因下雪路滑，老者好心挽留他們再多住一日，卻被徐馗二人婉拒。
徐馗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怕陳國皇帝秋后算賬，自己會連累了老者。
午時，陽光正足。
兩人踏雪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