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房間內的燭光,鈴木友紀確認草藥濃汁呈現黑褐色,并不斷冒著氣泡,顯露其中未溶化的礦石和草渣。
“16歲。”
鈴木友紀盯著坩堝內不明液體,有些害怕其中會突然冒出奇異生物。相對而言貝法娜熬制的多為甜膩的糖漿,即便不是糖漿也會是相對味道好聞的混合材料。
“16歲?真好呢,16歲已經是一個魔術師,有閑暇時間到遙遠的地方參與魔術儀式。有萬能的魔術真好,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不像我們這些普通人,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染病快死了還要問是不是主不愿意寬恕,是不是附近有惡魔作祟,連遺言都不留,依舊默念圣經章節。”弗拉奧費力地攪動即將燒干的不明液體,抽取部分木材,減小火力,他快速把坩堝放到其他架子上,將準備好草藥等各類材料的另一坩堝放上火架。
貝法娜自稱不需要使用室內的坩堝等器物,任憑弗拉奧使用。能盡情使用一位女巫的坩堝,讓弗拉奧完全沒有睡覺的想法,剛出鍋的一包草藥就明顯比他之前熬煮的更高,使用過程中溫度也更容易把控。
不管鈴木友紀的態度,他繼續自顧自講著抱怨話,“氣味很難聞吧?說實在的我也隔著面罩能聞到惡心的味道。可我只會這些,今天之前還沒靠藥劑救治好過一個重癥病人,我擺脫我的從者尋找,他也說不大可能在城里找到第二顆大塊的魔力寶石。但我可不管我制作的藥劑能不能救人,我是疫病醫生,如果連我都什么都不做,誰會幫助我們?你會嗎?那位女巫會嗎?”
“貝法娜救助過很多人。我所知至少有200個。我確定她在力所能及地救治市民,即便他們對我們而言都是陌生人。”鈴木友紀立刻反駁了對方。
“可你們并未救治今天那個女孩,記得叫蕾切爾。她還是你的同類,一位血統高貴的魔術師。要不是她恢復后當著我面召喚一尊石人,我都不敢相信救治了一位魔術師。”
鈴木友紀記得貝法娜對他單獨說過,原Saber御主蕾切爾病情嚴重,沒有挽救的可能性,后續則說病菌大部分被消除,但剩下的病菌依舊不好處理,只能爭取多活幾天時間。貝法娜只治療輕癥感染者,對于重癥一直都是直接燒成灰,她沒燒了蕾切爾并且花時間治療已經是破例了。
“好吧,我收回我剛才的話。你看起來不像是會說謊的人。了不起啊,我用了極其高昂的代價治愈了一人,而那位女巫可以治療200人。要是我能學會她的魔術就好了。”弗拉奧邊說邊把滾燙的草藥漿糊包裹在草莎紙內,外面還裹了一層皮革物。
“不,你也用了魔術。魔術根據難度等級和吟唱長度進行分類,在大魔術、儀禮咒法之上存在瞬間契約等,再往上稱為奇跡也不為過。”鈴木友紀現在有些懂了,在1348年的佛羅倫薩居然會發生“奇跡”,那個時代的人治愈了一例黑死病病人,還是先前已經病入膏肓程度的病人。即便這種“奇跡”無法復制,也值得贊頌。
“奇跡嗎?所以我做的事情也算是魔術?我沒那么厲害。”弗拉奧有些不敢相信,欣喜之余他更加賣力地攪動材料,熬煮下一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