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一個沉甸甸的小木箱便咣當一聲落在地上,而聽其中嘩啦啦的銀錠撞擊音,顯然已被裝得滿滿當當。
然而,不論是裝滿白銀的木箱,還是清脆悅耳的銀錠碰撞聲,都沒能讓左章那帶著審視意味的目光從張世山臉上挪開。
“左小哥……你這么看著我做什么?”張世山被左章看得心中有些發毛,表情僵硬的說道:“哥哥我可沒有貪墨你的銀子啊……”
“不是銀子的事兒。”左章怪笑著挑眉道:“張大哥,我看你印堂發黑,烏云罩頂,恐怕近日有血光……”
“呸呸呸!別說!”強做鎮定的張世山頓時被嚇得失了冷靜,面帶緊張惶恐道:“左小哥,哥哥我待你不薄,你怎的這般咒我……”
“誰咒你了。”左章聳肩笑道:“你緊張得整張臉都發黑了,我只說你印堂發黑已經是打了折扣。
“我說你有話就直說,還玩什么吞吞吐吐。”
“唉……”張世山聞言忽然頹喪的嘆了口氣,面上滿是無奈的說道:“禍事……要命的禍事啊!”
左章見狀心頭一動,忍不住問道:“什么禍事?”
張世山深吸一口氣,長嘆搖頭解釋道:“五日之內,慶州城轄下有兩縣的僧會死于非命。
“慶州城知州已經招慶州僧正商議,有意讓各地僧會從各個寺廟抽選好手,協助抓捕兇徒。”
“兩縣的僧會死了?”左章面色一凝,頓時意識到事態嚴重,念頭急轉間明白了張世山的擔憂,“張大哥是擔心自己遭遇不測?”
“可不是么!”張世山說著向左章靠近了幾分,感覺心安了些許這才繼續說道:“我原也是不知道的,是孫元偉聽到了消息,這才著人給我送了信。
“死的那兩個僧會我知道,雖說其中之一是個混日子的老儒生,可另一個卻是實打實的武夫,功力雖比我差著一些,可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然而信中卻說,兩個僧會死狀一般無二,都是被人一把掌將腦瓜子拍了個稀爛,根本看不到有多少掙扎的痕跡!
“不過幸運的是,緝妖司也派人看過了,并沒有發現妖物遺留的痕跡,并認定兇徒是一名鍛體境武者無疑!”
“針對僧會,且都是一掌拍死……”左章思索片刻,忽然皺眉道:“手段殘忍,死者的共同點又僅有一個,看來兇手不是佛門中人便是與佛門有所瓜葛的人。”
“佛門弟子作案?”張世山聞言一愣,卻覺左章說得又極有道理,頓時驚道:“那抽調各寺高手豈不是會打草驚蛇!”
“與其說是打草驚蛇,不如說是撥草尋蛇。”左章稍作思忖若有所思的說道:“想來那慶州城知州也懷疑是佛門弟子作案,才會叫僧正商討案情。
“至于抽調佛門高手協助抓捕,應該只是個由頭,借此暗中排查可疑的僧人才是真。”
“呃……啥?”張世山茫然之下再次感覺自己的腦子化作了漿糊,想不明白之下索性直接問道:“左小哥,那我該怎么辦?”
左章笑笑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原本打算怎么辦?”
“原本的話……”張世山撓撓頭道:“我想請你下山保護我,或者干脆在正心寺住上幾天。”
“面對殺人兇徒的時候能被你當做救命稻草,我還真是榮幸啊。”左章揶揄一句,見張世山一臉的擔憂緊張,便摸著僧帽笑道:
“那我便陪你下山吧,萬一真遇到兇徒,也不至于弄壞了寺里的東西。”
“好,好!”張世山聞言撫掌高呼一聲,卻忽然又認真的叮囑道:“左小哥,記得帶上慧覺大師的遺寶!”
“我就知道你是惦記這個!”左章鄙視的哼了一聲,卻下意識的摸了摸隨身攜帶的木魚木槌,這才底氣十足的直起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