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論我等如何解釋,你都不會放下心防。既如此,何必強尋理由說服自己?索性便帶著防備與我等打交道。
“到最后,若是有朝一日得脫樊籠自是最好。若是不能,你難不成還會遇到比困居添香閣更糟的結局?”
錦蕊只覺即便用上在添香閣中所有所學的東西,也完全把握不到左章的心思,只能順著說道:
“左公子你這般說法……確也別有一番道理,著實令人深省。”
看出錦蕊依舊心懷猶疑的左章笑贊道:“錦蕊姑娘真會說話。”
錦蕊聞言搖頭笑笑,“若不會說話,奴家此時恐怕就是那為了十兩銀子,便能任人擺布的可憐之人了。”
“在下相信姑娘終能得脫樊籠。”左章頷首寬慰一句,露出一個陽光的微笑,“姑娘離開此處之后,準備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錦蕊手撐臉頰,慵懶的看向窗外,眸中似有月光閃動,
“若真能離開此地,奴家便去看看湖光山色,領略一下四時風光。”
“不錯。”左章見狀點點頭,“還有嗎?”
錦蕊眨了眨眼,繼續看著窗外說道:“奴家還想學騎馬,試試策馬草原的滋味。”
“也可以。還有呢?”
“奴家還想拜個師父,學一身高深本領,行俠仗義……”
“還有呢……”
“奴家還想……”
“……”
就這樣,兩人一個輕聲詢問,一個隨性回答,屋內時不時響起錦蕊的雀躍歡笑,笑聲自由飄蕩,不受絲毫拘束的飛出窗外,飄入夜色之中。
一個時辰后,左章告別了隱露疲態卻目光湛湛的錦蕊,也告別了在某處尋快活的張世山,獨自離開了添香閣。
而待到他回到正心寺,恰是清晨時分,索性便直接打開寺門收拾寺院,換回往日的裝束準備迎候香客。
然而,香客還沒有登門,剛剛與他分開不到四個時辰的阿黎,就板著臉進了正心寺。
只見她進門后隨手從香盒中拿起一炷香,也不進殿,就站在大殿門外虛應其事的禱念起來,
“佛祖,佛祖。你這寺里有個不修口德的臭禿驢,快快將他發落到拔舌地獄去吧!”
正站在阿黎身旁不遠處的左章頓感哭笑不得,“你這妖精好不曉事,哪有當著佛祖的面罵禿驢的。”
“要你管!”阿黎說著隨手將根本沒有燃著的香丟回香盒,翻了一下眼睛,“說吧,怎么找陰陽劫。”
“真就一句客套話都不說啊。”左章摸了摸僧帽,嘖聲道:“先說說你知道的東西吧。”
“昨晚都說完了。”阿黎理所當然的答道。
“不是昨晚那些。”左章搖搖頭,坐在寺門外的石階上,“是誰告訴你蒼云鐵流出自陰陽劫殘篇的?”
“真寶閣啊。”阿黎眨了眨眼睛,“他們白給的消息。”
左章若有所思地說道:“他們還給什么不要錢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