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才說砸門的人來得巧嘛。”張崇杰意味深長的笑笑,“日防夜防,家賊難防啊。”
張崇飛略作思忖,目光在張崇杰與和張崇寧所坐的椅子上轉了一下。
“可不是我。”張崇杰擺了擺手,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又點了點張崇飛和自己面前的空椅子,
“不過呢,誰是下一個銅皮境,誰就是下一任家主。”
“鬼蜮伎倆。”張崇飛冷著臉豁然起身,走至門前忽然腳下一頓,掃了一眼靜室主位,冷笑一聲語氣莫名道:
“你怎知不是家主聯絡友人做的戲碼?”
說罷,張崇飛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靜室,徒留驚疑不定的張崇杰胡思亂想起來。
當張家上下似定實亂的時候,在青樓睡了一覺的陳澤才將將睜開惺忪的睡眼,在一名女子的殷切侍奉下洗漱穿戴。
很快,換了一身新衣衫的陳澤容光煥發的坐在了飯桌前,在女子的陪侍下享用青樓為他準備的飯食。
吃了兩口,陳澤見陪侍女子只是一味的陪笑敬酒,忽地想起左章讓他看好戲的叮囑,便咧嘴一笑道:
“來,給爺說說下酒的趣事兒,說得好有賞。”
女子一聽頓時眉開眼笑的應了一聲,趁著給陳澤斟酒的空檔,心思閃動琢磨著說些什么能拿到賞錢。
一息過后,女子放下酒壺,眸中春意流轉:“爺您興致這般好,奴家便給您說說昨夜間張家的趣事如何?”
“張家?”陳澤心頭一動,點頭笑道:“說說。”
女子見陳澤感興趣,頓時喜滋滋的說道:“昨夜呀,有人看到一個身高八尺腰圍一丈的漢子,找張家的麻煩呢……”
身高八尺腰圍一丈!
你家鎮山石成精了?
陳澤聞言險些將嘴里的酒從鼻孔里噴出來,正覺荒謬,就聽女子信誓旦旦的說起張家大門被人用石獅子砸了個粉碎的事情。
那般厚重的大門被砸得粉碎?
是左章小師傅做的?
他這般打人臉面,還能將人救出來么?
若是惹怒了張家家主……
想著想著,陳澤不由有些擔憂,想要找到左章詢問一二。
可是他忽然想起分別之時左章也沒說會去哪里落腳,頓時發覺自己只能從信口夸張的女子口中打聽昨夜的事情。
眨眼間,在天上溜了一圈的太陽兀自落下,讓天色逐漸暗沉下來。
而隨著夜色漸濃,路上沒了行人,各家各戶也熄了燈火,讓縣城歸于寂靜。
然而,就在這寂靜之中,拎著烏鋼伏魔棍的左章忽然出現,熟門熟路的哼著小調來到了張家莊園大門附近,面帶微笑遠遠的站定。
遙遙看去,就見那缺了一扇門板的門洞只余下另一扇門板別扭卻固執的關著,仿佛被人砸豁了一顆板牙的巨口一般,將聊勝于無的滑稽感體現得淋漓盡致。
不過相較昨天,明顯已經擋不住任何東西的大門前卻多了兩名家丁,想來應該是在大門徹底修復前充當一下守衛。
這兩名家丁各持棍棒站立,目光卻有些呆愣,顯然深夜時分泛了困頓,都沒看到正站在遠處的左章。
“才兩個……嘖嘖,是篤定我不會再來了嗎?”
渾不在意的左章哼了一聲,返身走入夜色中。
張家大門前,兩名持棍家丁中的一人努力的抑制著不斷涌來的困意,卻不由自主的拄著棍棒靠在墻上,閉上眼睛打起了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