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他,全部蓋上蒙頭大睡即可。”左章笑呵呵的指了指床上的數套被褥,然后又指了指桌上的一堆事物道:“還有,要與那些東西片刻不分離。”
左章莫名其妙的法子讓錦蕊懵怔不已,不由問道:“此舉深意何在?”
“說不得。”左章合十施了一禮,“不是信不過錦蕊姑娘,而是姑娘若知曉其中深意,便不靈了。”
“錦蕊明白了。”錦蕊見狀也不再追問,轉頭招呼初霞收拾床榻,準備照著左章的吩咐蒙頭大睡。
而就在初霞來到床榻邊的時候,錦蕊卻見左章驀然湊到初霞耳邊低語了幾句,聲音低微顯是刻意避開了自己。
錦蕊見狀,心中好奇頓時被高高吊起,心頭驀然起涌一種湊到近前偷聽的沖動。
然而沖動剛起,錦蕊就見面帶笑容的左章退到了一旁,而初霞則面帶驚詫的看著自己,心中好奇不由越發重了,尋思著找機會向初霞詢問一番。
“錦蕊姑娘,別問,問了便不靈了。”
左章一看錦蕊的表情便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失笑制止后拱手道:“暖閣窗口封了柵欄,勞煩錦蕊姑娘將門口兩名護衛引走,方便我退去。”
說罷,左章一個縱身便跳上了房梁,收斂氣息靜靜等候。
而錦蕊則無奈摁下心中好奇,輕輕點了點頭,主動向門外走去。
片刻后,借口外出散步的錦蕊和初霞,在兩名護衛的陪同下離開了暖閣,而左章也趁機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添香閣。
眨眼間,三天時間過去,而添香閣專為錦蕊花魁所辦的賞花會,也即將在入夜時分舉行。
然而不論是攢足銀錢準備一親芳澤的富商,還是準備投機耍滑拱火看熱鬧的閑人,都不知道添香閣的暖閣中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只見本不算小的空間內,擠滿了添香閣的管事、老鴇和婢女,且越是靠近床榻,攢動的人頭便越多,空氣中油膩的脂粉味道和人們口鼻呼出的濁氣便越是濃厚。
然而即便如此,眾人也不敢有所抱怨,一個個探著腦袋想床榻邊看去,只求能將床榻邊的景象納入視野中。
“你們都散開些!”
床榻邊,一名白須老者皺著眉頭坐在圓凳上,終于忍不了眾人的聚焦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和身邊越來越渾濁的空氣,頓著腳大聲嚷道:“若想讓老夫瞧病,便讓出些光亮來!
“一個個的堵在周圍,搶著盡孝嗎?
“告訴你們,若是能傳染的疫病,有一個算一個,越是近的死得越快!”
中氣十足的呵斥聲頓時讓圍在周圍的眾人變了臉色,可是老者身為府城醫術最高的醫者,他們哪敢得罪?
于是一個個的便如綁了嘴的鵪鶉一般,老老實實的退開去,只留下大管事與一個五旬左右的老鴇在近前。
白須老者見眾人散開,哼了一聲將手指輕輕搭在一只消瘦白嫩的手腕上,一邊分析脈象一邊捋須沉思。
而順著手腕向床榻上看去,卻見前幾日還登臺獻藝的錦蕊此時靜靜的躺在床上,一雙眼睛緊緊閉著,呼吸微弱似無,面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仿若被厲鬼吞噬了生機氣血一般!
片刻后,白須老者收回診脈的手指,神色沉凝的捋須搖頭,似是遇到了什么難題。
一旁的管事和老鴇見狀,心頭不約而同的咯噔一沉,對視一眼后均看出了對方眼中的擔憂和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