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初霞指著的那些東西靜靜地擺在梳妝臺上,沒有一絲一毫的異樣。
然而陳老卻如臨大敵一般的瞪著那些金飾、古玩和手把件,仿佛看到了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而見他這般鄭重,一旁的大管事和老鴇子也緊張了起來,互相看看交換了個眼神,然后大管事趨近陳老問道:“陳老,可是那些東西有不妥之處?”
“我哪知道!”陳老橫了他一眼,同情的看了眼昏迷不醒的錦蕊,轉向有些懵怔的初霞問道:“你家錦蕊姑娘何時接觸的這些東西?前后有何異樣?你仔細說與我聽!”
初霞似是有些被嚇到了,仔仔細細回想了一邊才說道:“我家姑娘三天前才收到這些東西,那時她還很有精神,時不時還跳舞練字,與尋常一樣。
“后來她見這些東西頗為獨特珍貴,便時不時地拿在手中賞玩。可越是賞玩她就越是困倦嗜睡,到了昨天更是連臉色都變白了。
“今早我起來后沒見姑娘醒來,只道她同昨日一樣困倦嗜睡,便沒有叫她。
“誰知直至晌午依然沒有動靜,我這才覺得不對,請了管事和媽媽們過來。”
初霞說到這里便不再繼續,大管事也知道了后續的事情,微微點了點頭看向陳老,卻見陳老的面色已是難看得很,心頭不由一沉:“陳老,您……”
臉色已經徹底黑下來的陳老抬手截斷了大管事的話頭,沉聲道:“從脈象看,錦蕊姑娘已經氣血虧損一年以上,且從未對癥下藥的進補過。
“可她是你們添香閣的花魁,你們舍得這般苛待于她么?”
大管事連連擺手道:“陳老說的哪里話!莫說錦蕊是我們的花魁,便是閣中一個奴婢侍女,我們也不曾苛待的。”
“哼……”陳老知道這番回答的可信度低得可憐,可他也自知沒有資格追究,輕哼一聲繼續說道:
“老夫所遇的那九個人,與錦蕊的癥狀一模一樣,均是突然之間便虧損了大量氣血。
“而他們發病之前,不是吃了奇怪的東西,便是去了詭異的地方,再不然就是碰了不同尋常的物件。
“之所以老夫用盡手段也救不回他們來,其實是因為他們并不是患了病癥,而是……”
陳老說著頓了一頓,沉吟片刻后,才在大管事和老鴇子急切不安的視線關注下續道:“而是他們沾染了妖氣,被侵蝕了血氣生機。”
“妖氣!”
“有妖怪!”
“錦蕊被妖怪盯上了!”
陳老的話頓時讓大管事和老鴇子慌張起來,而同在屋內的眾多管事、老鴇和仆役同樣聽到陳老所說,立即有人失聲驚呼,瞬間便讓擁擠的暖閣嘈雜紛亂起來!
心道不妙的大管事眼睛一瞪,揮著手臂立即呵斥道:“吵什么吵!都閉嘴!”
眾人見大管事發了火,登時安靜下來,只是彼此卻用眼神交流起來,讓人看著很是詭異。
只覺一塊巨石壓上心頭的大管事見狀越發頭疼起來,畢竟他經營添香閣日久,明白在如今這個節骨眼上,這事情萬萬不能傳揚開來。
可是他更知道自己手下都是些什么貨色,一個個見錢眼開貪婪成性,偏偏嘴巴卻是個頂個的松垮,讓他們閉嘴保密簡直比登天都難!
想到這里,大管事將心一橫,指著就近的一名仆役狠聲道:“去!將門閉死!沒我發話,誰也不準出去!”
那仆役被大管事的狠厲模樣嚇了一跳,連忙縮著脖子跑去關門,直將門栓掛死這才松了口氣。
眼見眾人都出不得暖閣,大管事這才稍稍放松了些許,眸光微閃轉向陳老拱手問道:“陳老,卻不知該如何行事,才能讓錦蕊康復?”
“康復?你是想讓她盡快醒轉吧!”
心如明鏡的陳老對大管事的打算一清二楚,可他身為醫者卻也不愿耽擱了錦蕊的性命,便沉著臉哼聲道:“老夫沒有本事應對妖邪,所以你去府城緝妖司吧。
“若是運氣好些,這女娃今夜醒來也不是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