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左章驚呼過后,蔣先生輕咳一聲緩緩問道:“正弘大師,萬一將來咱們晉國擢選人手探索邊境五山,不知大師是否愿往呢?”
探索邊境五山……
左章聞言,頓時想起慧覺老僧將邊境五山的山川地理札記留給了他,不由暗暗咋舌道:難不成還真要我去一趟?
想到此處,左章忽地搖搖頭,遺憾說道:“聽蔣施主所言,此事怕是已在籌備之中。
“而貧僧若能參與,于貧僧而言確是一大幸事。
“只是,貧僧有一件事需與師弟盡快處理,不知何時才能脫身,怕是有些趕不及啊。”
蔣先生聞言頓時有些遺憾,楚靖軍等人相視一眼后也不由惋惜輕嘆,顯然是希望左章參與的。
“正弘大師,不妨事的。”楚靖軍稍作思忖后立即說道:“此事尚需一些時日才能最終定下,大師到時候若是得空,能與我等共赴邊境,自是我等之幸。
“若是脫不開身,也不妨事,帶我等歸來后與大師把酒共話,便也算作大師去過了。”
左章聞言連連稱善,心中卻暗道楚靖軍會說話,里外都兼顧得到,聽著實在讓人舒坦。
隨后的時間中,眾人越聊越是熟絡,越聊越是親近,最終就差著結為異性兄弟了。
而待到酒足飯飽,蔣先生與王司官告辭,花廳中又下喧鬧的氣氛才逐漸降溫。
不過即便王司官與蔣先生離去,楚成鴻與楚靖軍卻依舊沒有起身離開的意思,反倒將在花廳中伺候的仆役丫鬟攆了出去。
左章見狀哪還不知他們有話要說,眼珠一轉靜靜等著。
片刻后,當房門閉合,楚成鴻忽然面色凝重的站起身來,一言不發走到左章身前,一躬到地沉聲道:“正弘大師,救救靖軍吧!”
“嗯?楚老先生您……”
左章訝然之下連忙攙扶,眼角卻瞥見楚靖軍一臉愕然,心中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隨之升起,若有所思道:
“楚老先生所言,可是與楚施主當年修為盡廢一事有關?”
“不錯。”楚成鴻面色哀痛的直起身子,看了眼面帶茫然的楚靖軍,澀聲道:“我兒當年為了救我,擋下了常家老太爺的一掌!
“就是那陰損至極的一掌,不僅將我兒一身修為盡數打散,更令他丹田之中留下瘡斑似的暗傷,無日無刻不在向著經脈臟腑之間蔓延。
“而大師在驅散那詭譎難測的歹毒真氣之后,我看靖軍心脈之中瘡斑竟有幾分消解的跡象!
“大師,我兒為我楚家殫精竭慮,半生痛苦,還望大師憐憫一二啊……”
說到最后,楚成鴻已是帶了幾分顫聲,不僅說得楚靖軍眼眶泛紅,就連阿黎的眼神中也生出幾分悲意。
你們父子可真不容易……
左章心中暗嘆一聲,卻沒有立即接茬,而是沖著楚靖軍問道:“楚施主,楚老先生言說之時,我觀你面露愕然,想來你想與貧僧說的事情與他所言并不相同。
“只是不知你有何事,想和貧僧言說呢?”
楚靖軍聞言一怔,旋即展顏笑道:“大師智慧通天,楚某敬佩。
“其實楚某想說的,與家父所言也有幾分相似之處。
“那便是在下想讓卓云跟隨大師,在世間行走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