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蒼宇立下魂誓的時候,不論是故扮兇惡的左章,還是動彈不得的蒼宇,都不知道片刻前蒼宇身軀重鑄的剎那,天耀宗內一間擺了十幾盞燭火的小小殿宇內,光線驟然暗淡了些許!
而這變化雖然輕微,卻是突兀非常,于是立即引起了一名在殿中值守的道人的注意!
只見這道人肩寬面窄闊耳薄唇,一頭白發兩道蒼眉似是上了年紀,可卻面無皺紋,絲毫都不顯老,看著似是僅在四十歲上下。
而這道人原本正在安放燭火的三階供臺前閉目打坐,忽然暗淡的光線卻激得他驟然睜了眼,立即看向導致光線忽暗的位置。
那是一盞放置在三階供臺上居中一階的古拙燭臺,燭臺上固定著一根長約三寸的淡黃色蠟燭,這蠟燭色澤形制都很是出眾,看著頗為不凡。
只不過,這只賣相不俗的蠟燭的燭芯不僅沒有頂著一絲火苗,反倒還冒著一縷如絲線一般的青煙,顯然剛剛毫無征兆便熄滅的就是它!
而那白發道士一見是這盞燭臺滅了,頓時面色一變,二話不說長身而起,轉身便向殿門外奔去!
卻見他剛踏足殿外便立即掐訣誦咒,緊接著他便毫無征兆的凌空而起,直向著某個方向踏空飛掠而去!
轉瞬之間,白發道士仿若掠空流光一般飛上一座高聳入云的山頭,輕飄飄的落足于一片郁郁蔥蔥翠意盎然的竹林外。
而他剛一落地,便朝著竹林躬身拱手道:“弟子空思啟稟師叔,蒼宇命燈于三十息之前滅了!”
一語說罷,他的話語聲已然飄飄蕩蕩傳進竹林深處。
然而讓空思道人詫異的是,嚴令他死死盯著蒼宇命燈且一有異樣立即稟報的宇定道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似是根本不在林中一般!
空思道人見狀不由心生好奇,正猶豫要不要進林中探一探究竟,卻忽聽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林中傳出,“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是!”空思聞言連忙按下心頭好奇,恭敬行禮后轉身躍下山頭,掠空而去不見了蹤影。
與此同時,在竹林深處的一間竹屋內,命他退去的宇定道人此時正盤腿端坐靜心吐納,只是看他蒼白的臉色和胸襟上殷紅的血跡,顯然傷得不輕。
“噗……”
忽然,宇定道人身子一歪險些栽倒,同時鮮血從口鼻間噴涌而出,頓時將已經沾染鮮血的胸襟染紅了大半。
“蒼宇……死了?”
噴出一口鮮血而面色愈發蒼白的宇定道人將將穩住身子,神情猙獰的咬牙恨道:“不可能!雖不知秘境中發生何事,但我分魂湮滅一事,定與你這域外天魔脫不得干系!
“你且等著,當我傷愈之后,我便是平了那文脈狗賊留下的秘境,也定要將你挫骨揚灰!”
話至最后,宇定道人面上浮現濃重至極的狠厲之色,讓他蒼白的臉龐看起來活似一張兇戾之氣滿溢而出的鬼面!
可是宇定道人卻是不知,被他深深記恨的蒼宇不僅和他分魂湮滅一事毫無干系,還反被打散他分魂的人活活生擒,并在被逼無奈之下立下了好些魂誓。
而作為種種事件的始作俑者的左章,見蒼宇極為識時務的按著左章所說立下魂誓,便封了他的口舌,并將一縷真氣打進云萱額頭。
然而沉穩鎮定的蒼宇不同,與悠悠醒轉的云萱剛睜開眼睛,便神色焦急地四處搜尋蒼宇的身影,而聽到左章沙啞深沉的威嚇時,更是慌張不安低聲驚呼。
不過這般表現卻也讓左章明白,云萱縱然修行天賦不俗,又有些常人難及的厲害手段,但實際上卻比蒼宇好對付得多。
于是,左章故意假扮殘忍冷酷的模樣,用蒼宇的性命安危加以威脅,很快便讓甚少見識陰暗手段的云萱立下了魂誓。
而直到這時,左章才結結實實的松了口氣,彈指打出一縷真氣,解了蒼宇口舌之封,然后老神在在的用沙啞嗓音揶揄道:
“如今正事談完了,你二人且與我說說天耀宗和凌云山的秘聞吧。
“若是所說于我有用,我便大發慈悲,與你們一些好處。
“不過要是敢用些廢話糊弄我……呵呵!你們雖還有些用處,可一兩條狗腿,說斬也就斬了!”
云萱聞言不由面色一緊,眼底閃過一絲慌張,下意識的便向蒼宇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