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在林海中穿過,發出令人陶醉的簌簌聲響,初秋的提瑞斯法林地新雨剛過,空氣中彌漫著薄霧,帶著草木的迷人芬芳。
在黑門五年的時間點,潮水般越過黑暗之門的獸人雖說已經攻陷了暴風王國,但對于雄踞大陸北方的洛丹倫來說,戰爭這個詞匯卻顯得那樣的遙遠而陌生。
馬蹄杳杳,暮色籠罩下的村落上空升起裊裊炊煙,與烏瑟爾并馬齊驅的安度因·洛薩正在轉過頭向瓦里安夫婦叮囑著什么,不時有衣著樸素整潔的平民經過,向幾人馬背上的雙頭鷹隼旗幟撫胸行禮。洛丹倫王國在人類世界如日中天,她的子民和這個國家一樣,勤勞驕傲又溫和知禮。
馬庫斯靠在烏瑟爾的身前好奇地四下張望著,作為一個靠鍵盤混日子的資深宅男,對他來說,單單是感受身下戰馬的輕微顛簸,就足夠令他心情激蕩。
更別提一行人一路走來,從林間小路到鄉蔭街道,對大城市中大廈林立的景象習以為常的馬庫斯,竟在沿途的人類村鎮中體味到了一種別樣的繁華。
“我們得加快馬速了,”烏瑟爾笑道:“天黑之前趕回洛丹倫,我可受夠了在帳篷里一邊趕蚊子一邊啃干糧的日子了。”
他揉了揉馬庫斯的腦袋,“你可真是精神,看了一路,想到什么了嗎?”
心理年齡眼看奔三的馬庫斯對這樣親昵的動作感到有點無所適從,他局促地掙扎了一下,卻險些從馬背上滑下去。
馬庫斯手忙腳亂地抱住戰馬的脖子,惹來安度因和瓦里安的一陣哄笑。
“這個小家伙,瓦里安五歲的時候就能在馬背上睡覺了。”
馬在艾澤拉斯不但是交通載具,還是重要的生產工具,稍有家產的原住民家中都會養馬,因此別說男孩子,即使是農莊里的少女們也不乏馬術精湛的。
新手玩家在西部荒野接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為法布隆家的老馬布蘭契搜集燕麥。
“安度因爵士別欺負孩子,”瓦里安身邊的蒂芬王后掩口笑道:“這孩子很可能是個牧師,怎么能跟瓦里安扯到一塊去。”
“牧師怎么了?”安度因爽朗地笑著:“烏瑟爾以前可也是個牧師!”
馬庫斯在安度因的戲謔中坐穩了身子,氣哼哼地道:
“我……我只是忘了……也許我以前會騎馬呢?”
話雖如此,馬庫斯還是老老實實地倚在了烏瑟爾胸口,圣騎士胯下的戰馬高大雄健,自己這小胳膊小腿要是被馬蹄鐵踩一下子怕不是要再死一次。
“前面不遠就是洛丹倫了,”戰馬在烏瑟爾的駕馭下發足奔馳,他的聲音與耳畔的風聲一起傳入馬庫斯的耳朵,“你這個年紀的牧師可不多見,應該很容易就能找到你的家人。”
“嗯……”
馬庫斯微微點了點頭,糾結萬分。
這個身體不會真的有一對父母吧……他看向身邊咬著耳朵的瓦里安夫婦,心頭打鼓。
瓦里安此時只有十五歲,和他依偎在同一匹馬上的蒂芬更是一臉的青澀,比馬庫斯都大不了多少。
放在上輩子,這已經不算早戀了,妥妥的量刑范疇。
想到自己可能會擁有一對比自己還小的爹娘,馬庫斯心都涼了半截。
這萬惡的封建時代。
“如果,”他囁囁嚅嚅地道:“我是說如果我的父母都不在了呢?”
烏瑟爾一愣,而后溫聲說:“洛丹倫不會放棄任何一個子民,你會安然長大的。”
洛丹倫王國的修道院和養濟院有一項重要職責就是撫養孤兒成年,但馬庫斯聽到烏瑟爾的言辭后卻是面色煞白,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影視作品中各種孤兒院里的殘酷景象。
“光明使者閣下……”一道靈光忽然從馬庫斯腦中閃過。
“我能成為您的學徒嗎?”
見烏瑟爾沉吟不語,馬庫斯心說有門,低眉順眼地懇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