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呵~哦呵~大海的~女兒……
你聽~她在~低語……
海風~揚起,大海碧波~無際……
隨風去~揚帆千里……”
虎背熊腰的庫爾提拉斯水手哼唱著船歌,將巨艦穩穩地停靠在碼頭邊。海上王權號收起風帆,甲板正中落下一條纜繩,頭戴藍色船長帽的戴林·普羅德摩爾抱起身邊的小姑娘,皮靴在纜繩上纏了一圈,單手攀著繩子從甲板上一躍而下。
“我們著陸啦,寶貝兒。”
戴林雙腳踏在碼頭上,踢開了纏在靴子上的纜繩,拍了拍肩頭把腦袋縮進他懷里的小姑娘,將她遞給了跟在身后的女船員。
“日安,普羅德摩爾領主,”烏瑟爾向前邁了一步,行了半禮。
“我奉泰瑞納斯國王的命令前來迎接您。”
“哈哈,烏瑟爾!”戴林毫不見外地迎上了烏瑟爾,給了老騎士一個熱情的擁抱。
“真是個古板的家伙,跟安度因在信里說的一樣。”
戴林攬住了烏瑟爾的肩膀,輕輕敲了敲他胸前的板甲,“神交已久了,要不是忙著打仗,我肯定要看看,你被灌醉之后還能不能這么正經!”
“咳咳…”烏瑟爾不動聲色地退了一步,掙開了海軍上將的臂膀,“普羅德摩爾領主,請允許我為您介紹…”
老騎士伸出一只胳膊,“這位是阿爾薩斯?米奈希爾,洛丹倫的王子。”
按理說一國王子親身來迎足夠體現洛丹倫的誠意了,但不知有意無意,烏瑟爾對戴林施的是平級相見的半禮,在引薦阿爾薩斯時卻用了引薦上級的全禮。
從小經歷了嚴格禮儀訓練的阿爾薩斯很清楚自己該做什么,他不卑不亢地撫胸道:“久聞大名了,庫爾提拉斯的戴林爵士。”
戴林歪了歪腦袋,打了個哈哈:“我就是個靠海吃飯的船頭兒,攤子鋪得大了點而已,爵士?米奈希爾家封的?”
他清楚洛丹倫派出重臣和王子,擺出一副迎接歸國將軍的架勢,就是要給他個下馬威。
說回來他不放小艇不打旗語,將旗艦直接停在洛丹倫港,又何嘗不是抱著相似的心思。
雙方第一個照面打了個旗鼓相當,戴林扶了扶頭頂的船長帽:“洛丹倫的王子,連個侍衛都不帶?”
“沒人能在洛丹倫的土地上傷害到她的王儲,普羅德摩爾領主。”烏瑟爾笑著說,“更何況國王說了,我們只是請您一人到洛丹倫王宮吃頓家宴,用不著勞師動眾。”
言外之意,您這一船人哪涼快哪呆著去吧。
“哈?”
戴林笑了笑:“合著我這船上的幾百個兄弟,靠了岸都不能瀟灑瀟灑?”
船員普遍薪水不低,但除去那些有家業的老水手,鮮有攢的下積蓄的。
住在狹小的船艙里,往窗外一望除了水就是水,喝的只有烈酒,綠菜只有豆芽……
因此航海時代,無論素質多高的海軍,在經歷了幾個月的航行終于靠岸后,都要理所當然地……放縱一下。當然,這個過程中滋擾地方是在所難免的事情。
“負責港務的本地官員,會妥善安置您手下的小伙子……呃…”
烏瑟爾見巨艦甲板上,一個個身材魁梧的女水手正向岸上的壯勞力們吹著口哨,神色難明地頓了頓。
“和姑娘們的…”
戴林搖搖頭:“怎么招待是你們的事,我可不能委屈了我的老伙計們。”
“海上王權號!”
“Aye!”
“放棧橋,登岸!”
“Ayeaye,captain!”
“戴林,你?”
烏瑟爾皺眉,庫爾提拉斯在在海上惡名遠播,掛上王旗就是兵,掛上黑旗就是賊,這樣的幾百人放到岸上,一個不小心就是外交糾紛。
“我什么我……”戴林從懷里掏出一個小銀壺,向口中灌了一口朗姆酒,嘴角掛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