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片刻,他還是補充道:
“暴風城的習俗和咱洛丹倫不一樣,掰筷子可不是啥好文明。”
正值叛逆期的小王子郁悶地一夾馬腹,不再言語。
………………
希爾斯布萊德丘陵,洛丹倫軍營。
須發花白的老騎士走進軍帳,剛卸下的沉重胸鎧在盔甲架上隱隱冒著熱氣,烏瑟爾**著上身,接過親兵遞來的水瓢,痛飲了幾口,將剩余的半瓢水澆在了有些發紅的肩膀上。
斯坦恩布萊德,或者說整個奧特蘭克王國的情況比烏瑟爾預想中復雜得多。
同早前那些揮舞著木鎬石斧,玩笑般的獸人奴隸“起義”截然不同的是,發生在這里的囚犯暴動顯然經過了十分周密的計劃,成建制的獸人軍團在驅逐了他們的守衛后,牢牢地把守住了通向奧特蘭克王國的兩條咽喉要道,通向安多哈爾的冰風崗也被獸人們扼守。
聯盟的軍隊被驟然發難的獸人奴隸們打了個措手不及,這些組成大部分為各地貴族私兵的部隊本就沒什么戰斗意志,平日里被他們視為豬玀般的獸人奴隸突然拿起武器,殘忍的殺死了他們的同伴,這樣的恐懼讓他們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放棄了奧特蘭克東部的大片領土,烏瑟爾到達時,這些潰軍已經敗退到了塔倫米爾以南,極大地動搖著援軍的軍心。
盡管泰瑞納斯為了平定這場叛亂動員了大量的部隊,但身為指揮官的烏瑟爾心知,這些士兵中的絕大部分要用來封鎖獸人叛軍的退路,還要留下一部分提防首鼠兩端的奧特蘭克軍隊,真正能夠用于鎮壓叛亂的兵力僅有十之二三。
這里就不得不說一下奧特蘭克內部的復雜局勢了。
二次戰爭中,由于奧特蘭克國王艾登·瑞佩諾德在戰爭中和奧格瑞姆締結了盟約,為部落讓開了要道,險些導致獸人軍隊長驅直入洛丹倫腹地。
舊部落戰敗后,聯盟諸國一致認為艾登的背叛行徑不可饒恕,不配再坐在奧特蘭克的王座上。
出于興亡繼絕的目的,聯盟各國就奧特蘭克的繼任君主人選進行了長達數年的博弈。
由于眾望所歸的繼承人選普瑞斯托領主(死亡之翼的馬甲)的突然消失,奧特蘭克的繼承問題就成了一筆爛賬,
泰瑞納斯屬意于艾登的兒子艾利頓,而吉爾尼斯的格雷邁恩家族卻堅持推舉艾登的侄子依西頓登上王位。
老國王對吉爾尼斯的要求嗤之以鼻,你吉恩打仗的時候出了有一個連嗎?瓜分戰爭紅利的時候你蹦出來的倒是快,好大的臉。
吉恩也是不忿,在他看來要不是獸人橫插了一杠子,奧特蘭克早就是吉爾尼斯國土的一部分了。
激流堡話事人索拉斯?托爾貝恩則表示:哎哎哎,都是生死弟兄,別為了這么點地方傷了和氣。要不這樣,我們托爾貝恩家是阿拉索正朔宗親,你們也別爭了,老大哥吃點虧,這點不毛之地我就笑納了,省得你們打起來。
洛丹倫強調戰爭貢獻,吉爾尼斯高喊自古以來,激流堡拎出法理地圖,三方各執一詞,可奧特蘭克內部呢?
國王艾登·瑞佩諾德心如明鏡,任由人類世界唾罵,我自巋然不動,下臺就要被清算,艾登表示我死也得死在王座上。
國王的兩位子侄各有外部勢力支持,又各自拉攏了一撥廷臣,戰后不過四五年,小小一個奧特蘭克,竟有兩個姓氏三個皇上,老百姓有點冤屈都整不明白上哪個衙門。
眼看著事態平息,吉爾尼斯退群了,洛丹倫即將入主奧特蘭克的檔口,茫茫多的獸人奴隸又堵住了前往奧特蘭克的各處要道。
國內軍閥混戰,國外叛軍守門,烏瑟爾頭皮有點發麻,這仗也忒難打了。
沉吟間,親兵趴在他耳邊,低聲匯報了一句。
“什么?”
烏瑟爾皺眉道:“這不是胡鬧嗎?王子才十六歲,怎么能……”
話到中途,老騎士卻愣住了,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
“陛下,您這是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