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
………
圣盾術雖說抵御了炸藥起爆的直接傷害,但不可避免地,余波將馬庫斯狠狠拋向了天空,他悠然醒轉時,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小個子正在他胸前努力摸索著。
“哦,天啊!”
布拉斯特維奇似乎并沒意識到馬庫斯恢復了知覺,“這個該死的惡魔,布拉斯特維奇甚至不知道他給我喝了什么鬼東西!”
“死掉吧,求求你,死掉吧……”地精一邊翻找著一邊喃喃自語:“布拉斯特維奇從沒殺過人,也不想殺人。”
馬庫斯沒繃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你他娘還是個良民?”
“啊!”地精驚叫了一聲:“惡……老板,您醒了?我剛剛……心肺復蘇,沒錯,我在試著給你做心肺復蘇。”
想到先前地精出了大力,馬庫斯翻了翻眼皮,也不拆穿他。他坐直了身子,看著自己身上的破爛不堪的甲胄,接連數發圣光術奶滿了自己。
“你這是怎么搞的?”馬庫斯望向看起來比他還凄慘的地精,詫異道:“你不是一早就躲在爆炸范圍外了嗎?”
“那個……”地精額頭滲汗,強笑道:“我也是擔心您的安慰……所以……”
安危?馬庫斯一個標點都沒信,他更相信地精是打算過來按A鍵確認擊殺的。
他嗅到一股鐵銹和燃油的刺鼻氣味,皺了皺眉,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猛地轉過頭去。
只見一堆勉強能看出原本形貌的廢鐵將不遠處的地面砸了個大坑,黑煙滾滾。
“老子的……雙人火箭……”
………
“就是這樣,”馬庫斯掌心圣光涌動,按在威爾胸口,喋喋不休地向他嘮叨著,生怕這個漢子下一秒便昏迷過去,再也不能醒來。
“你今天的話格外多,”威爾嘴角扯了扯,“要是選最討厭的上司,我第一個投你一票。”
“你也是,”馬庫斯偏過頭,高昂著下巴,奮力地眨著眼睛。
“我很抱歉,威爾,”他終究開口道:“我是說,真的很對不起……”
“嗤,”騎士的口中發出一聲嗤笑:“只有洛丹倫的爺們都死光了,才輪得到你這種娃娃上戰場。”
威爾的語氣很坦然,仿佛在他心里,這句話就跟太陽從東邊升起,艾澤拉斯有兩個月亮一樣無可辯駁。
“我是個騎士,隊長,犧牲……”
他吃力的舉起僅剩的左手,在馬庫斯胸前點了點。
“……是我們的榮耀。”
馬庫斯打了個哈哈,咧了咧嘴:“那要讓你失望了,你這個老殘廢,活該在一群廢物孩子的哭鬧聲里癱死在自家的搖椅上。”
他急促的喘了兩口氣,避開了騎士灼人的視線:“其實他們心里都盼著你早點咽氣,你知道的。生命的最后幾年里你連拉屎撒尿都由不得自己。”
“那聽起來太惡心了,”威爾笑了:“或許下輩子,我試著過一次這樣的日子。”
“聽著伙計,”馬庫斯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實力差距太大,他的圣光術在騎士緩慢跌落的血條前顯得杯水車薪。
“我是個圣騎士,你不會死在今天。”
“放手吧,”威爾仍然笑著:“你還能堅持多久?”
“還是說你恨不得我能多煎熬一段時間?他……娘的,這可真痛。”
“是啊,你這個大冰塊,我是故意的。”馬庫斯感覺一把重錘撞上了自己的鼻梁,他吸了一口鼻涕,咬著下唇回答道。
“聽著,”威爾掙開了馬庫斯握住他的手,“這東西本應該遲一些再交給你。”
他艱難地伸手入懷,掏出一個血跡斑斑的信封。
“但你在一場戰斗中證明了自己的勇敢,下士馬庫斯。”
“太他媽狗血了,”馬庫斯笑得很難看,“你自己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