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定位爐石,”她遞給馬庫斯一顆藍白相間的圓形石頭:“帶著它,我能隨時察覺到你們的位置。”
說罷,吉安娜掌心亮起奧術光輝,地上的一塊土坷垃光華流轉,片刻后變作了一只碧綠的青蛙。
“蛤?”在馬庫斯見鬼一般的視線中,吉安娜一臉淡定地用法師之手抓住了青蛙的肚子,掏出一根細線,栓魚餌一樣將青蛙綁在了法杖頂端。
傳送門泛起一道漣漪,吉安娜輕車熟路地將拴著青蛙的法杖探了進去,十秒鐘后,從傳送門另一端抽出來的法杖上,拴著半塊帶著牙印的土坷垃。
“嗯……”吉安娜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還算安全。”
“你管這叫安全?”馬庫斯拽了拽吉安娜的袍子:“要不算了吧,不至于……”
吉安娜攏了攏滿頭金發,俏臉微不可見地紅了紅:
“真的沒關系,只是定位上出了一點小小的參差。”
馬庫斯眼看著吉安娜戴上了紫色的兜帽,三根粗大的冰錐懸浮在她的腦后,宛如實質的霜甲術蠶繭一樣籠罩在她的身邊。
一氣呵成地做完這些之后,吉安娜深吸了一口氣,大步踏入了傳送門。
馬庫斯嘴巴張得老大,在傳送門閉合的剎那,他清晰地聽到了,門的另一側傳來了不知名生物的一聲慘叫。
“愿圣光保佑你……”
他只知道吉安娜小時候是個路癡,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這丫頭的癥狀好像……反而加重了?
………………
北行的路上,阿爾薩斯策馬來到馬庫斯身邊,低沉著嗓子開口道:
“你托吉安娜去搬救兵了?”
馬庫斯沒想著瞞過他,輕輕點頭:“我得對你的安全負責。”
王子低下頭去,沉默了半晌,幽幽道:
“你知道嗎?我一直很嫉妒你……”
馬庫斯怔了怔:“你,嫉妒我?哈哈,開玩笑吧。”
阿爾薩斯緩緩搖頭:“不,你知道離開洛丹倫之前父親對我說了什么嗎?”
馬庫斯眉梢挑了挑,靜待阿爾薩斯的后文。
“父親說……你就是我的烏瑟爾。”
馬庫斯干笑了幾聲:“得了吧,我和老頭子完全是兩種人,你覺得我像是能為了米奈希爾家累死在桌子上的樣子嗎?”
阿爾薩斯搖了搖頭:“這就是我嫉妒你的地方,你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總能得到你自己想要的。”
馬庫斯苦笑著回答道:“你又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想讓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遠離曾經的軌跡,但至今為止,他的一切努力都宣告失敗。人微言輕的代價就是,一心想要改變歷史的馬庫斯恍然間已經成為了歷史的一部分,深陷在洛丹倫隕落前的泥潭中。他或許能抽身而去,然后呢?親眼看著十幾年來剛剛建立的歸屬感毀于一旦嗎?
“父親說的沒錯……”阿爾薩斯嘆了口氣,“沒有**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這就是你和烏瑟爾最相似的地方,”王子輕聲說道:“在烏瑟爾門下學習時就是如此,我一心想要超過你,最后卻發現我心心念念的東西,你壓根就沒有在乎過。”
馬庫斯忽然有了一種相當不妙的預感,他擺了擺手,打斷了王子的感慨:“你想多了,之所以如此,只是因為我身上沒有像你這么重的擔子。”
“是啊,”阿爾薩斯湛藍的眼睛里焦距全無,自言自語一樣說道:“我是洛丹倫的王子,未來的國王,我的肩上背負著百萬子民的期望……從我出生起就是如此。父親這樣說,烏瑟爾這樣說,吉安娜這樣說……你也是如此。”
“你記得當初在洛丹倫港的時候嗎?”阿爾薩斯忽然岔開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