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手們自動過濾了大副口中的污言穢語,全部注意力都落在了“喝”和“自掏腰包”上,嬉笑著高喊道:
“aye~aye!!!”
(這會的女巫之心上大副是最高職務,這艘船是凱瑟琳送給吉安娜的,除了試航時的多蘭之外不會任命船長。)
………………
“哼!”
數百里外的海面上,戴林一把撕碎了手里的信紙。
“我說這群綠皮雜種藏到哪了……”
他在桌邊的罐子里抓了一撮茶葉,放進嘴里緩緩地咀嚼著。
“傳訊員!”戴林推開船長室的門,走上甲板,聲如洪鐘地向桅桿上喊道:“打旗語,通知艾什凡的護衛艦隊,把船鋪開,但凡遇到有活物的海島,只要上面住著的不是人,先他娘給老子轟兩輪!”
他想了想,繼續道:“通知所有戰斗員,別踏馬沙碧一樣光膀子瞎浪,把鐵甲穿起來,咱們這趟的敵人是那群綠皮兒雜碎,老規矩,兩個綠腦袋一桶朗姆酒!女人孩子一個頂倆!”
沒錯,在對獸人的戰爭中,女性獸人和孩童的首級價值是成年男獸人的兩倍,每個經歷過黑門元年的老兵都對獸人有一種切膚徹骨的痛恨,更不要說戴林這輩子最好的朋友,名字叫安度因·洛薩。
如果有一種情況能夠抹消戴林心中對獸人的恨意,那只能是四個字——亡族滅種。
要么是獸人,要么……是庫爾提拉斯。
“乖女兒……別怕……”
扶著海上王權號的船舷,戴林眺望著無邊碧海,眼神微瞇,舔了舔因缺少維生素而干裂潰瘍的嘴唇,呢喃道:
“爸爸很快就到了……很快……沒人能欺負庫爾提拉斯的女兒……”
海面的薄霧打濕了嵌著銀色船錨的湛藍船長帽,模糊了毛氈和站在上面的污垢,而后化作細流,沿著老海盜緊繃的腮邊緩緩流下。
………………
“什么????”
奧格瑞瑪,接到戰報的沃金一把扯住斥候的衣領:
“你再說一遍?”
獸人斥候從未見過溫文爾雅的沃金呈現如此的恐怖神情,高大的巨魔挺直了腰板,陰影幾乎完全遮蔽了斥候的身體,他顫抖著道:
“東海岸突然出現……大……大量艦隊……暗……暗矛……暗矛部族所在島嶼遭遇炮火攻擊……”
斥候感覺到沃金三只粗壯的手指猛地收緊,似乎下一刻就要捏碎他的喉骨。
但死亡并未到來,面前的巨魔長出了一口氣,迅速冷靜了下來,身子也恢復到平日習慣的佝僂姿態。
“損失如何……”
“死亡過百……輕傷不計……目前大部分居民已經撤到內陸……大概……五日內便能回到奧格瑞瑪。”
沃金喉頭聳動了一下,輕仰著面孔閉上了眼睛。
數息后,巨魔無聲地點了點頭,啞著嗓子說道:
“辛苦你了,很抱歉,剛剛我有些……激動……”
“敵人打著什么旗號?”
斥候松了口氣:“看上去像是普羅德摩爾家的戰船。”
“吉安娜?”沃金光禿禿的眉弓擠在了一起:“大酋長最近有消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