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傳來的聲音打破了甲板上落針可聞的寧靜。
“馬庫斯?”
吉安娜驚訝地抬起頭,胡子拉碴的馬庫斯坐在渡鴉上對她露出一個笑容。
“好家伙,我這一整年被普羅德摩爾家安排的明明白白的,除了坐船就是坐船。”
“怎么?”馬庫斯跳下渡鴉,也不理鐵青著臉的戴林,一腳把甲板上的指揮刀踢出去老遠。
“擺那副別人欠你錢的臭臉給誰看呢?”
一道圣光在吉安娜身上閃過,馬庫斯拍了拍手:
“在海上漂了一個多月的可不止你一個,我為了來這鬼地方,可是欠了瓦里安一個天大的人情。”
他撓了撓自己亂蓬蓬的頭發,對戴林道:
“多大點事兒啊,不就是女兒有自己的事業了,老父親心態失衡嗎?”
戴林冷著臉道:“滾遠點,這些和你沒關系。”
“沒關系?”
馬庫斯對戴林歪了歪頭:“你知道你撞開這座冰山之后會發生什么嗎?”
戴林皺眉,卻見馬庫斯指了指海岸上的塞拉摩港:“老老實實呆在海上被你蹂躪?”
“兩隊狼騎兵和牛頭人的增援就藏在塞拉摩背面的沼澤里,只要你的船隊和部落艦隊纏在一起……”
他收起笑容:“這座港口里三分之一都是洛丹倫人,你說這些和我沒關系?”
戴林嗤笑:“說的那么熱鬧有什么用,你去讓那些獸人滾出老子的視線,老子回庫爾提拉斯去,就當沒養過這個女兒!”
“這是你說的?”
馬庫斯笑,回身越下了船舷。
“別!馬庫斯!”吉安娜驚叫。
“五分鐘,五分見不到我就接著打!”
………………
“不可能!”
薩魯法爾花白的眉毛抖了抖,對眼前的金發人類信使道:
“普羅德摩爾挑起了戰爭,現在他想全身而退?別說我不同意,部落也不會有人同意。”
前來送信的“信使”嘿嘿一笑,強調道:
“不不不,不是戰爭。”
“這只是一場私人報復。”
“私人報復?”薩魯法爾瞇了瞇眼睛:“杜隆塔爾沿海設施幾近全被摧毀,部落子民死傷無算,多項工程陷入癱瘓,你和我說,這是私人報復?”
“當然,”馬庫斯臉上仍舊堆滿笑容,后背卻早已被冷汗浸透。
“伊崔格……先生是一路跟隨你們的酋長來到這片大陸的,應該不會不清楚……你們當初西渡時的船只,從何而來吧?”
在他和薩魯法爾交談時,身材高大的沃金就半蹲半跪的呆在船艙角落,一言不發,而在他身邊則是同樣沉吟不語的伊崔格。
很顯然,在戰爭時,兩位酋長顧問是以薩魯法爾的意見為主的。
但兩個半領袖級人物的注視仍舊讓馬庫斯心臟狂跳不止。
“……或許庫爾提拉斯的報復行動的確有那么一絲絲的過火,但正因如此,我們更應該結束這場鬧劇,在事情變得不可挽回之前。”
“戴林必須死,”薩魯法爾沉聲道:“這是部落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