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潮水迅速退去。獸人戰士的戰斧掉在地上,成為了他曾經存在的唯一證據。
“你的伙伴還真是不禮貌,但現在,他用另一種方式活了下去……”
普崔希德偏過頭,淡淡地道。
“是甲蟲!”
終于有眼力好的士兵發現了黑色潮水的本質。那淹沒了他們同伴的“黑水”,實質是無數細小到難于用肉眼看清的黑色小蟲,正當敏銳的庫卡隆一語道破天災蟲的本質后,黑色蟲海再次席卷而出,毫不留情地將他吞沒。
事實上,這種天災蟲由幾個不同蟲族基因融合而成,是普崔希德在攻克縫合生物基因改良論題時的意外產物。
它們本身沒有生命,卻能在某些條件的刺激下擁有生物的一切特征。
正如被轉化為被遺忘者的普崔希德教授。
被遺忘者,亦生亦死,非生非死,既為生者的世界所不容,又不甘成為毫無神智的行尸走肉。
他們中的大部分,在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后,都在用整個新生,去追尋自己存在的意義。
但也有像普崔希德這樣,甘愿用自己的自由意志繼續為巫妖王效忠的,至少在這位教授心中,死亡非但不是一切的終結,反而在他面前打開了一道嶄新的大門——通向他曾經求而不得的科學圣殿,
………………
兒戲般的失去了兩名戰友,部落的眾人再一次陷入對未知的恐懼中。這種感覺,從他們邁入這間天災工廠后就反復縈繞在心頭。
盡管這支小隊中的成員都是最英勇冷靜的戰士,但最值得恐懼的,往往就是恐懼本身。
納茲格林是少數還能維持鎮定的人,他并沒有對這黑色的蟲海心生膽怯,只是對這些蟲子的攻擊模式警惕萬分。
如果說之前那個砸門的同伴率先成為天災蟲的獵物還情有可原,那第二個受害者呢?難道這些塵埃大小的蟲子還能夠理解他們的交流?甚至說它們在攻擊產生敵意的目標嗎?
納茲格林瞪大了雙眼,與正好看向他的加爾魯什對視。看到下屬的表情,加爾魯什陰沉著臉,緩緩搖了搖頭。同納茲格林一樣,年輕的督軍也在思考這些詭異對手的底細,但相比前者,加爾魯什的推測顯然更加接近事實。
他慢慢抬手,把一只手掌放在自己耳側。
“是了!聲音!”
納茲格林瞬間了解了一切,受害的兩名同伴之間,最大的相同點莫過于……他們都制造了很大的聲響。
但隨即,巨大的失落掩蓋住了獸人剛剛涌上心頭的喜悅。知道了又能如何,此時此景,他甚至沒辦法將情報傳遞給別人。
接下來的數秒,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密閉空間內一片寂靜。無論小隊中的眾人有沒有推測出天災蟲的攻擊規律,但眼前的情況下……一動不動,或許是最好的選擇,直到……
“哼……”
這卻是之前戰斗中小腿受傷的一名戰士,忍不住因暴露在各種毒霧中,已經嚴重潰爛的傷口。發出了一聲悶哼。
不出納茲格林的預料,密集的天災蟲再次從地板的縫隙中爬了出來,他下意識地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側過了頭去。
“嗚——”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