顓陽被抓,彭禹沒有多言語什么。跟顓云、古郁道別,獨自返還天宮。
因為——
昆吾天宮有門禁!
當日輝徹底墜入地平線,昆吾天宮關閉諸門。然后進行點查,如果未成年的皇子皇女沒有回來,那可是要吃竹板飯的。
別說昆昱、昆晏這些,就連昆烈本人小時候,也要乖乖守規矩。
踩著黃昏最后一縷夕光跑進飛鳳門。彭禹拍著胸脯:“好險,好險。要是沒有進來,我這第一天回宮,就要被揍一頓。”
侍衛長閉門后,過來招呼。
“殿下,你可知我家大人的消息?”
“紫宸郡封閉,誰能知道那里頭的事?”彭禹道,“此事你不要多問,若是父皇聽見,恐怕要拿你出氣。”
和侍衛長聊了一會兒,彭禹前往文華殿看望蕭暮妘等人。
不僅蕭暮妘、保三全等人在,元騏、方驥也在門口候著。
遠遠看來彭禹走來,二人驚喜萬分:“殿下,您可算回來了。”
皇子皇女不守宮禁,他們挨罰,但身邊人就能逃過?
“放心,放心,孤這不是回來了?只要在白鳳臺點亮前回到昭元殿即可。”
跨入文華殿的門檻,看到自己那些老師都已經安頓妥當。不過王簡、王伯正等人原本就是金吾城人士,無須住在這里。只是保三全、童素秋等人在此落腳。
蕭暮妘穿著一身碧翠宮裝,走到彭禹身邊:“文華殿到底是太子辦公的地方,我們不好占用太多。后來李公公讓我們挪用青鸞閣兩側的一些廂房。還把太子豢養門客的院落騰出來。比起思母宮,地方也不小了。”
“那就好。”
彭禹放心蕭暮妘辦事,問過幾句后,帶著眾人前往青鸞閣。
青鸞閣培植的神木,是高陽王贈給徒弟的扶桑靈根。此靈根和大日息息相關。每當大日東升,樹枝伸展。而當日落后,青葉一一卷曲。
彭禹來到青鸞閣,看到柵欄內的神樹已經蜷縮起樹枝,倒像是一根根渦狀的線條。
蕭暮妘:“陛下讓我當青鸞使,負責每日點卯。明天殿下起身,要不要去叫你?”
“不必,我自己過來吧。”
因為這顆青桑神樹的特殊性,東宮之主也要負責每日點卯。
早晨起來打理神木,為天宮定下時軌,開啟各宮之門。
“幸好我只需要早晨過來一趟,黃昏不用管。”
青鸞閣和乾元殿處于同一中軸線,將昆吾天宮分為南北兩個半圓。而在乾元殿的西側,還有一座位于中軸線的建筑——白鳳臺。
每天關閉宮門,便是由白鳳臺負責。同時,也由白鳳臺的人巡查各宮,清點人數。縱是神皇沒有按點歸宮,白鳳臺那邊也能出面申斥。
因為白鳳臺隸屬萬福閣,乃章端天后主持。
彭禹在青鸞閣轉了一會兒,翻看幾件祭祀器物。
元騏眺望西方,見白毫萬丈,托起一面寶幡,連忙道:“殿下,趕緊回去吧。再不回去,前后朝的門卡就要封上了。”
乾元殿、青鸞閣、白鳳臺之南,是昆吾天宮的前朝。以朝會殿為核心,朝臣覲見、宴請外賓、科舉考試皆在此地。還有獵場、演武臺、以及為世家公子教學的文祥閣,也都在前朝。
而東西中軸線之北,屬于神皇的家。所謂“天宮不留外男”的規矩,指的就是這里。
在天宮外圍宮闕大門關閉后,接下來就是斷開前朝后宮,也就是所謂的夜禁。
寶幡晃動,一只白色的鳳凰啼鳴飛出,從萬福閣后面的宮殿開始一一點查。
它雙翅震動,一片片白色的屏障從前朝后宮之間的關卡升起。
這是仙家禁法,只要閉上,誰也別想打開。
彭禹面色一凜,趕緊招呼元騏、方驥從東宮后門走。
繞過東宮的端鴻苑,是一條寬敞的跑馬道。彭禹眼熟的皇子宮便在這里。
皇子宮雖然位于東西中軸線之北,但和后宮妃嬪的區域卻又微妙的分開。當后宮門卡落下,皇子們半夜也不能跑去見母妃。
但是,唯獨昭元殿例外。
昭元殿明確坐落于神皇后宮,也是唯一一座落于后宮中的皇子宮殿。只不過周圍被一些風景山林隔斷,還有專門的幾道門卡甬道守著。
彭禹往后宮跑,正巧看到五皇子昆昂從后宮跑出來。
兩人撞了一個照面,但顧不得打招呼說話,一個往前,一個往后,在關卡閉合之下“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