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錢謙送回府中,方晨又去尋吳道理。
他不能將姚大郎帶回錢府,只能先將對方安置到吳道理家中。
聽聞姚大郎是姚英的獨子時,吳道理臉色十分古怪。
“少將軍此言當真?”
方晨道:“暫且安置在你家中,他兄妹三人吃住花銷,我來負責。”
“不必,既是姚英之子,合該由我照看才對,這么多年,我竟從未想過去搜尋老兄弟們的遺孀,唉......”
見狀,方晨也不好多勸對方,既然暫時安頓好了姚大郎,他回錢府還有要事。
“少將軍,既然來了,暫且不急著離去,與我去內堂看看吧。”
吳道理這個急性子,根本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拉著他就往內堂走。
給方晨嚇壞了,這是個什么套路?
你一生無妻,我來見你,你卻硬要拉著我去內堂?
該不會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吧?
正在來到里屋,方晨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堂中靈位擺有靈位三十余尊,上面每一個名字,方晨十分熟悉。
“這是......”
吳道理接話道:“種家軍第八營的一些老兄弟。”
方晨默默垂頭,以示恭敬,隨后上前上香,卻發現四周墻壁帶有血痕,腳下還放著一根染血的長鞭。
“吳縣尉,您這是......什么癖好?”
吳道理咬牙道:“恨不曾同赴黃泉,日日鞭撻自身,銘刻種家軍血海深仇!”
方晨忍不住咋舌,這位爺脾氣真不一般,正常人誰會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古人講究忠義,吳道理愧疚了半輩子,借此辦法用以開解心扉也無可厚非。
就是手段太狠了些,對待自身也能下如此狠手,非常人也!
“少將軍,屬下懇請您,有朝一日重整種家軍,讓金人血債血償!”
看著伏在地上的吳道理,方晨差點一口應下。
“額......吳縣尉,此事莫急,你不覺著對我來說,這個問題有些久遠?”
方晨這具身體如今不過十歲,讓他去搞一只軍隊出來,做夢呢?
大夢千秋難醒,孩童掌權治國?
怕是這位爺生活在理想世界中,差點忘記了現實世界的殘酷。
“屬下必定全力以赴,助少將軍一臂之力!”
“快起來吧,地上怪涼的。”
給亡魂上香后,方晨逃一樣離開了吳道理家,這位爺實在伺候不起。
要不是陳默和那老先生關系不明,他也不必出此下策。
仔細想想,也是頭痛。
難不成陳默認賊作父?
那老先生,到底是何來路?
伴隨著這個問題,方晨一路上都在思考,一直到走回錢府,都沒能理清頭緒。
錢謙就在他屋中等他,接下來還是先把錢謙的性格扶正,其他事情等以后再說。
“兄長,您可算回來了。”
見方晨歸,錢謙相迎。
方晨輕咳兩聲,遮掩剛才思慮許久的苦惱之色,笑著對錢謙問道:“今日所見,你可還有話說?”
錢謙恭敬道:“兄長之言,堪稱至理,男兒當自強,以往謙實在太過軟弱,今后定不負兄長厚望,成為兄長所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