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少將軍算是徹底知道了先生的身份,就算再藏著掖著,也沒什么用處。
陳默便將自己所知,和盤托出,“十年前,先生貴為閣老,統御東京防事,任人不清,致使種家軍孤立無援。后種家軍叛將楊志逃回京城,為保國力不失,先生未有責罰。但姚古已被先生親命督斬,張灝叛宋。”
方晨聽著云里霧里,對于種家軍當年一戰,他知之甚少。
聽陳默之言,莫非其中另有隱情,并非打不過金人那么簡單?
還想繼續開口,耳旁突然傳出了軍冢的聲音“有心殺賊無力回天,山河破碎誰來重鑄?”
一股怒火,由內而發,數以萬計的血影,放聲嘶吼。
方晨緊咬牙關,生怕露出異樣,低聲對陳默道:“當年之事,細數講與我,不得有絲毫缺漏。”
“是!”
陳默急忙把自己所知,全部吿與方晨。
當年一戰,兩路援軍畏敵不援,種家軍中有叛將楊志貪生怕死,提前脫逃。
最后導致種家軍徹底失去退路,被金軍圍殺殆盡。
方晨一拳擊在地面,“那楊志,可還活著?”
陳默垂首道:“就在臨安府,如今朝中五品通侍大夫,兼明州安撫使,兵馬都總管。”
“殺!”
“殺!”
“殺!”
耳旁不斷傳來戰魂的嘶吼聲,方晨面色凝重,“既是叛將,為何還能掌兵?”
陳默給出了方晨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少將軍,因為他曾是種家軍!”
方晨明悟了,因為有種家軍的功績在前,此人借種家軍余部之威名,自然可以在大宋順風順水。
“如此糊涂,百官留之何用?”
感受到軍冢不斷傳出的憤怒,方晨恨不得親手將那叛將手刃。
貪生怕死,毀了整個種家軍,這樣的廢物,留著有何用?
陳默不敢接話,見方晨怒色,頗有同感。
“我要報仇!”前輩們就在自己身邊,如此血仇,豈能不報?
陳默急忙道:“少將軍萬不可著急,如今楊志手握重兵,僅憑你我,怕是無力與之對敵。”
方晨冰冷地目光掃視陳默,“那老先生,也欠了種家軍!”
陳默無奈,出聲道:“先生......不,李綱此人朝中關系復雜,若能借他之力,少將軍也好登堂入室,日后親手斬殺楊志。”
“還有張灝!他既然叛宋,如今在何處?”
“回少將軍,此人身在開封府,其父是偽齊宰相張孝純!”
方晨絲毫不曾客氣,“一道殺了,叛國者死不足惜。”
陳默點頭,“少將軍所言甚是。”
“明日去學堂接我。”
“少將軍,您?”
“去吳家,本將有事要做!”
陳默急忙拜身,“屬下,領命!”
出來已有許久,再不折返,怕錢有為起疑。
方晨強壓下心頭的怒火,努力裝出一副開心模樣,回到堂中。
“晨兒,可是發生了什么?”錢夫人心思細敏,很快發現了方晨的異樣。
方晨通紅的雙眼,預示著先前所發生的一切,可他卻硬要裝出沒事的樣子。
“沒事,我應該是吃錯了東西,有點鬧肚子。大人,姨娘,要是沒什么事,我就先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