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兩旁有持刀護衛,大多為內侍裝扮,應該是傳說中的大內侍衛。
一個個面色肅然,冷艷注視著一切,謹防有人欲行不軌之事。
而堂上金龍高掛,懸于穹頂之上。
堂中龍位居于正首,一襲龍袍的趙構坐在龍椅之上,頗有一種天下盡在我手的感覺。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上位者風度?
“你,便是種晨?”
方晨低著頭,突然聽到有人喊自己,茫然抬頭,正好對上趙構的目光。
“種家子方晨,見過陛下。”
趙構瞇眼道:“即為種家子,為何姓方不姓種?”
對此,方晨早有準備。
“啟稟陛下,小子隨母姓,十年漂泊母恩難報,自當以方字為姓。”
種晨之母姓方,正好給了方晨一個借口,好讓他由此對外人稱呼自己為“方晨”。
“落葉終歸是要歸宗,你難道不希望改回種姓?”
趙構嘴上如此說,心中卻是十分滿意方晨的回答。
古人重孝,日后宋孝宗趙杳之所以可以繼位登基,也是因為趙構看到了他身上的“孝”。
方晨叩拜道:“種化方,不僅是家母之意,更是家父臨終前所托。”
種晨之父,乃是種師中獨子渭,靖康元年,國難之時病亡。
他死前說過什么,又有誰能考證?
即便是與種家相識許久的李綱,都曾被方晨這個借口糊弄過去。
“即使如此,那朕也不好勉強。那今日起,你便叫方晨吧。”
方晨叩謝道:“陛下仁慈之名,必將響徹天下。”
趙構輕笑,覺著方晨有趣,“這話,是張浚教給你的?”
張浚在一旁急忙開口道:“陛下,老臣絕無......”
趙構抬手,目光落在方晨身上,“你從何處學來?”
方晨道:“自然是小子的肺腑之言。陛下重定國本,不畏艱難,平匪患,治民生。又遣諸多將軍伐齊,奪回故土。如今大宋境內長治久安,偽齊節節敗退,皆為陛下之功。小子雖不懂朝政,卻也知什么是明君,什么是大宋的天!”
“哈哈,你這小子,甚是有趣。若按你之言,朕確有大功。”趙構十分高興,而張浚則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余光不時飄向身旁的方晨,也不知這小子到底是不是種家子?
就這張嘴,哪里有半分讀書人的樣子?
吹捧的功力,連他也未必能夠攀比。
趙構好似來了興趣,對方晨招手,“上前來,讓朕好好瞧瞧。”
方晨抬頭,露出笑容,隨后走到趙構十五步左右的距離。
“再近些!”
方晨搖頭,“小子一介白身,能得圣眷近前,已是蒼天眷顧,三生有幸,不敢再奢望太多。”
趙構稍有遲疑,隨后笑問道:“你是擔心太過靠前,被人當做刺客?”
方晨并未答復,而是靜靜站在原地,表明了自己態度。
這不是一種對于身份地位的明示。
他是要告訴趙構,他是民,未來是臣,能近天子者,除了天潢貴胄便是護衛之人,一介臣民怎能站在天子近前,冒犯天威?
“不錯。”趙構輕笑著說了一句,隨后便不再讓方晨近前,而是另起話題“你隨李伯紀修學五年,想必熟讀經典,朕有一問要考校與你。”
方晨拱手道:“請,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