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兩日宋鴻軒在得知宋俐郡早就和池樂湛搞到了一起,那叫一個悔不當初,恨宋俐郡也恨自己,恨自己鬼迷了心竅把親女兒當養女,把一個禍害捧在手心千嬌百寵。
他的話就像一道驚雷劈在宋家人頭上,四面八方的寒意侵入四肢百骸,一直涼到了心里,宋奕眼珠顫了顫:“爸,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和我說?”
他忽然明白了前兩天他和父親說起池家撤資的事,疲憊的父親為何竟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那時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宋鴻軒沉聲道:“木已成舟,說了管什么用,只會加劇恐慌,如今公司岌岌可危,還需你主持大局。”
“我們要做的就是和宋俐郡撇清關系!”他咬牙切齒沖辛予芙吼道:“你現在知道我為什么攔你了嗎?呵,去看她,我巴不得她就此死了最好!”
死了說不定就能把此事掩埋。
這幾天他夜不能寐,好不容易睡著也是噩夢連連,總是夢到宋氏破產,自己沿街乞討的落魄樣。
辛予芙整個人都呆住了,宋俐郡和池樂湛有染,她無比清楚地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即便譚家大發慈悲不與宋家計較,從此她在貴婦圈也再無立足之地。
親女兒冷漠疏離,怨她,恨她,她都可以理解,可宋俐郡不一樣,她在她身上傾注了太多,辛予芙悲從心中來,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被鈍器凌遲。
***
宋俐郡面無血色躺在病床上,等了一天兩天,始終沒等來宋家任何人。
并被醫生告知,她的再生障礙性貧血病有復發的趨勢,再生障礙性貧血本就造血功能低下,她雖做了骨髓移植,身體基本康復,但也抗不住這么大量的失血。
得知噩耗后,宋俐郡崩潰了,她這病屬于富貴病,將養不好死亡率非常高,宋家拋棄了她,漫說骨髓移植了,起碼的養護條件都滿足不了。
雖然如愿保外就醫,但有什么用呢,她很快就會死!
她后悔了,后悔不該拿自己的性命去賭宋家人的心軟。
心如死灰的她整日默默流淚,幾次請求醫護人員幫她聯系宋家人,大概是看她實在可憐,于心不忍幫她撥通了電話,可惜她細細弱弱的抽泣聲剛從手機里傳出來,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宋俐郡偏體生寒,哀求護士最后再幫她打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宋俐郡像一只受傷的小獸,哭得嗚嗚咽咽,邊哭邊喊:“池大哥,池大哥,是我,我快要死了。”依戀之情溢于言表,仿佛溺水的人抓到了唯一的浮木。
話筒里的聲音冰冷無波:“我不是他,你死了與我何干。”
“是我,宋俐郡!”她倉皇喊道。
他毫無溫度道:“我不認識你。”
宋俐郡徹底崩潰,癲狂吼道:“你就不怕我魚死網破嗎?”
“隨你。”他不是池樂湛,他壓根就不在乎池家的死活,她和池樂湛的臟事讓譚家知道了,他還得謝謝她。
失去最后一張牌,宋俐郡內心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恐懼。
將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