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回到屋里,發現曲溯占據著她的窩,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粗暴地一把推開。
沙漠地帶晝夜溫差大,昏迷間他本能地朝著暖和的地方滾去。
接觸到冰冷的地面,混沌的他睜開眼睛,豁然對上一束涼嗖嗖的眸光,他條件反射的一凜。
難耐地呻吟出聲,他切實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體征在惡化,器官在不斷衰竭,胃部絞痛,發起高熱。
“水。”嗓子干啞不成聲。
“水?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秦衍摁亮自燃棒,燈火映射下,她微光盈盈的眼眸毫無溫度,猶如神明看凡人塵海掙扎的漠然。
曲溯歸攏漸漸模糊的意識,打起精神努力回想下午的對話,大概意思,像一條狗一樣趴俯在地上乞求憐憫,自虐供她取樂。
這是何等的降志辱身!
然而,他無比清楚,現實是他必須忍辱求全才能活下去,在死亡面前清高自尊何足道哉。
他慢慢挪動滾燙的身體,朝秦衍爬了去,骨節分明的手攀著她小腿,另一只手死死掐著自己的掌心,才把祈求的話說出口:“先前是我的態度不好,腦袋發昏冒犯了你,你可以原諒我嗎?”
此仇不共戴天!
秦衍拂開他的手:“還有呢?”
曲溯臉黑青,卻也毫不猶豫扇了自己一耳光。
秦衍暗道,倒是能屈能伸:“太輕。”
曲溯艱難的扯出一個笑容,比哭還難看,然后重重一巴掌呼在臉上:“行了嗎?”
他無地自容低頭,難堪到只覺得自尊像龜裂的墻壁,在一片片破碎剝落。
渾身發抖,恨意滔天。
秦衍盡收眼底,抬眼皮涼涼一笑,逗弄:“我媽不讓我跟傻子玩。”
曲溯氣血上涌,腦子一嗡,差點暈乎過去。
逗弄的差不多,秦衍也困了,掏出一支準備好的營養液,丟在了他腳下。
這支營養液是她喝過的,只剩下一小半,兌了點水,外加一泡口水,上個世界何萱整宋家母子,往菜里吐口水給了秦衍很大的啟發。
手段入不入流她不在乎,自個兒暗爽就行。
反正惡心的是別人。
“嘔~”這是什么牌子的營養液......該死的難喝,有股說不出的怪味:“你給我的是過期營養液?”
說過期都是在美化它,更像是摻雜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不明物質。
秦衍意味深長的笑。
曲溯在她反復折磨下,情緒終于崩潰,語氣帶著不可遏制的慍怒:“我是傷患,你能不能有點起碼的人性!”
秦衍不帶一絲感情的說:“有的吃就不錯了,要什么自行車,愛吃不吃。”
并作勢要拿回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