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橋見人家都這么說了,也不好再說什么,只能又看向小白,讓他自己選擇。
小白本就想要留下,這會兒眼睛都亮了,陸星橋瞧著總算有幾分之前的伶俐活潑樣了,當下也就不反對了。
但當陸星橋和蕭斐然走出官窯時,還是頻頻往身后張望,蕭斐然嗤笑道:“別看了,那小子掉進了蜜罐兒里,出不來的。”
陸星橋嘴硬道:“什么蜜罐兒,塵土飛楊,日曬風吹的,真不明白這有什么好,我家除了人少點其他比這兒差嗎?”
蕭斐然搖搖腦袋道:“你之砒霜,彼之蜜糖,我瞧著他倒是很甘之如飴。”
陸星橋堵著口氣,瞧著身后并沒有人舍不得她,她不高興的撇撇嘴,“小沒良心的,就讓你在這泥土堆里打滾好了!”
說罷,抬腳就上了馬車,蕭斐然搖搖頭跟上,陸星橋雖然正襟危坐,眼不瞥一下,但馬車剛開始行得稍稍快些,她就說顛簸,要慢些。
蕭斐然知道她是怕小白后悔了,等著那小兔崽子呢。
不過,直到拐出了官窯的巷子,身后還是沒人喊住他們,陸星橋也死了心了,一副送了自家孩子出遠門那既擔心放不下又有點點自豪的模樣。
蕭斐然笑了笑,馬車也慢慢跑得快了起來。
等她們回去,已是半夜,街上除了打更人的幾聲梆子聲,再聽不到什么。
陸星橋想著這會兒要是回書院,指不定又有人等著抓她個晚歸,索性她就不回去了,掉頭回家去了。
蕭斐然本來想要跟著,卻被陸星橋踹得哪兒涼快滾哪兒去了。
到了自家門前,陸星橋不想打擾鐵錘,也就翻墻進去了,落地后,她才想起來自己才說了不走正門視為賊,沒想到自己立馬就打了臉。
她搖搖頭往后院走去,正碰上鐵錘起夜,揉著惺忪的睡眼,看了好一會兒才看清這是她們家小姐。
“小姐,你怎么回來了?我還以為你直接回書院了。”她又看了看陸星橋身邊,有些疑惑的再揉了揉眼睛,“小白呢?你把他賣了?”
陸星橋撇了撇嘴,先不說鐵錘這個警覺狀態,她敢說,也就她們將軍府現在窮,不遭人惦記,否則,早就不知道被偷了多少回了。
還有小白那個小崽子,陸星橋想到那個小沒良心的,隨口道:“賣了!”
“真賣了?”鐵錘也真正醒了神,追問道:“賣哪兒了?”
陸星橋張口就道:“就那什么窯子里。”
“窯子里!!”鐵錘震驚了,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陸星橋。
“你這什么眼神?”陸星橋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句“我草”脫口而出,正想要解釋,鐵錘就從震驚轉為了好奇。
她湊過來,神神秘秘打聽道:“賣了多少銀子?小白那張臉起碼二百兩!”
陸星橋抬手就給了鐵錘腦門兒狠狠一下,怒道:“瓷器窯!送他去泥巴堆里了!我真想把你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