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男一女還有一個孩子,那孩子身量比小白還要小,瞧著只有三四歲的樣子,陸星橋將這具尸體抬上土坑時,手都是抖著的。
是什么樣的仇怨,竟然要將人全家滅口,連個孩子都不放過?
人命關天,必須得上報官府,打發了村民去報官,陸星橋和蕭斐然就守在尸體前。
等官府來的空檔,陸星橋好奇問道:“你怎么知道尸體埋在這兒?”
閉眼小憩的蕭斐然睜開眼睛道:“還是你提醒的我。”
“我?”
蕭斐然解釋道:“你說這里怎么一件瓷器也沒有,我才想起來這里好像缺了點兒什么。”
“缺什么?”不懂就要問,陸星橋眨巴著眼睛。
蕭斐然也耐心道:“還記得小白在官窯我們以為他丟了的那回嗎?我們找了很多地方,又怕他跑到窯爐里,又怕他掉進水缸里,又恐他跌進廢井里。”
陸星橋當然記得,那回她快急哭了,最后那小子卻是在玩泥巴。“所以這里缺了什么?”
“這里沒有廢井。”
“廢井?”陸星橋更不明白了,“這又關廢井什么事兒?這一定要有廢井嗎?”
蕭斐然只好繼續解釋道:“盧主簿和我說過,廢井是用來處理丟棄那些燒壞了的瓷器,想來他們做瓷器的都有這么個規矩。”
“可我在這兒繞了一圈也沒有看見廢井,而后院剛好空了那么大一塊荒地,我就想,是不是這家主人挖了個深坑代替了廢井。”
陸星橋開始有些佩服蕭斐然了,明明她也去過官窯,卻并不知道這些事兒。
她看著后院那些不曾動過的地方,她問道:“后院這么大,你是怎么知道挖哪兒的?”
蕭斐然指著那些被挖倒在一邊的野草,道:“就是它們告訴我的。你沒發現那一塊兒的野草長得特別茂盛特別好嗎?”
陸星橋突然福至心靈,道:“它們把那些尸體當肥料了。”
蕭斐然忽然陰測測道:“也許是那些人死不瞑目特地告訴我們的呢。”
陸星橋白了蕭斐然一眼,搓了搓一身的雞皮疙瘩。
蕭斐然樂得哈哈大笑,道:“怕什么,鬼有什么好怕的,人才可怕呢!”
細想起來,那個將這一十三口人命變成冤魂的人卻是要更恐怖些。
陸星橋不由得側目過去,蕭斐然給她解釋完那些后,這會兒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第一次見蕭斐然的時候,陸星橋只覺得這是一個狂妄自傲脾氣還不太好的紈绔太子,命好占了一個太子的身份,要不然陸星橋一天能打他八百回。
但漸漸的發現又好像沒有那么糟糕,雖然嘴里說不出什么好話,可確實沒干過什么壞事。
會去路邊吃小攤,小白咬了他,他嘴上和小白不對付,可出了事,他卻意外的可靠。
也許在他玩世不恭的外表下這才是真的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