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橋滿意的走了,都不消得等到明日,傍晚時分,宣旨的公公就來了。
陸雍拖著“病體”,虛弱的接過了圣旨,一臉的悲憤,眼底寫滿了不甘。
而她阿娘就懶得作出這么多表情來,直接老伎倆,兩眼一閉,由得她們自己猜去。
陸星橋暗道自己暈得晚了,這時候只能再扯著嗓子喊上兩句。
演這么一出還不是因為他們家要被抄家了。
陸星橋小小給自己倒上了一杯梨花白,抿了一口,好喝得瞇起了眼睛。
她隨口道:“爹,你打你同僚了?”
這可不是她胡謅的,圣旨上可說了,她爹是“目無王法,毆打同僚,以下犯上,自持功高,藐視皇威。”
安上了這么一大堆罪名,所以結下來就是革職,抄家,削爵,一氣呵成。
嗯,不過待遇還算好點兒,暫時幽禁府內,待大理寺查清所有罪責,再一并發問。
陸雍摸了摸鼻子,不在意道:“打了一個,那都多久之前的事兒了,陛下怎么還能翻出來?”
那個蠢貨,靠家里祖蔭在羽林軍當了差,還挺得意,干的都是狐假虎威,欺壓百姓的事兒,被他上任時瞧見了,沒忍住就打了一頓,調去看城門去了。
其實,這也不是陛下要想起來的,是那被陸雍揍了的,眼見他現在失勢,可不就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上趕著上了一份折子,給他加了條罪名。
“你還好意思開口?”陸雍反問:“上頭說我教導無方,縱女傷人,打的還是伏霞郡主和太子殿下,老子一半的罪名都是你給的!”
“嘿嘿!”陸星橋毫無愧疚,還對著她爹舉了舉酒杯,道:“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啊!”
只是這酒杯舉起來卻沒能放入口中,中途就被伸過來的一只手奪走了。
喝得正開心的陸星橋不滿的回頭,“鐵錘你...”
對上她阿娘的笑臉,陸星橋的話音戛然而止,還嘿嘿的傻笑兩聲:“阿娘,你不是暈著嗎?”
何田田喝完了杯里的酒,嘆了一聲,“酒不錯。”
“誒!不對!”陸雍才反應過來,“你哪兒來的酒?”
府里剛被抄了家,丫鬟小廝全都被押走了,就連鐵錘也沒能留下,整個府邸空空如也,就剩了他們三個,哪兒來的酒給她?
陸星橋討好的給她阿娘把酒滿上,隨口道:“剛剛宣旨的公公給的。”
陸雍更加不解了,“他為何給你?為何不給我啊?”
何田田又喝了一杯,白了陸雍一眼,幽幽道:“太子殿下給的,你配嗎?”
陸雍頓時就沒意見了,我不配我不配。
陸星橋驚訝于她阿娘怎么什么都知道,“阿娘,你那時候不是不在嗎?”
何田田瞥了她一眼,“這還需要我親眼看見啊?得了,兩杯就夠了,人家特意給你帶的,別都叫我喝了。”
陸星橋齜了齜牙,掩飾什么似的低頭快速的把酒給喝干凈了,臉上頓時紅霞滿天,逃也似的道:“有些上頭了,我先回去了!”
身后傳來陸雍的疑問,“她酒量什么時候這么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