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慚愧,貧道當日不得已鉆入魚腹逃生,好不容易熬到了岸邊,卻又遇到了十神教的埋伏。
若非道友……不,若非兄弟你搭救,我真就是陰溝里翻船,辜負了各位前輩對我的托付了。”
一旁有佳人奉酒,吳妄示意她們將酒水飯菜放在樹下,不必靠前,又用法力牽引酒水擺到了面前。
吳妄順勢問:“道友、應當稱之為前輩才妥當,前輩你!”
“哎!喊什么前輩!”
茅傲武大笑幾聲,又像是觸碰到了傷口,低頭咳嗽幾聲,面色有些蒼白,但迅速恢復紅潤。
他道:“我必然是虛長你些年歲,你若看得起我,就喊我一聲傲武大哥,我就稱你一聲……你叫啥?”
吳妄禁不住以手遮面:“無妄,道號無妄子。”
“嚯,這還是自家兄弟!”
茅傲武一拍桌,笑的前俯后仰:“我這天天被同僚消遣,喊我做嗷嗷叫!哈哈哈哈!”
吳妄滿是無奈地搖搖頭,嘆道:“我也曾被自己諸多兄弟汪汪的喊。”
“這叫什么?緣法!”
茅傲武隨手抄起小酒壇:“干了這一壇再說其他的!”
吳妄也是被勾起了豪氣,拿起面前一壇酒,與茅傲武碰了下,隨后兩人仰頭就灌。
這般灌酒,其實講究技巧。
像茅傲武這般就比較實誠,嘴貼著酒壇、慢慢的朝著嘴里傾倒,一壇酒咕嘟咕嘟下肚,衣袍干凈如新。
再看吳妄少主,這可是自北野大氏族練就出來的本領和姿勢。
他岔開腿,坐姿稍顯豪放,右腿拱起撐著手臂,身體后仰、嘴開八分,右手提著酒壇自半尺高度對著嘴直接澆下。
這酒,六分入了嘴,四分入了懷,動作瀟灑不羈,胸前肌肉線條浸上晶瑩酒水,再一抹下巴哈哈大笑幾聲……
屏風后的琴師,琴聲都有些亂了。
茅傲武目中滿是感慨,學著擺了個樣子,贊嘆道:“賢弟喝酒都是這般瀟灑,怪不得當日救了我便徑直離開。”
“功利于我如浮云,救人并非為求恩。”
吳妄笑道:“前輩你是天仙高人,我只是一個浪蕩天地間的蜉蝣晚輩,能幫到前輩已是我的福緣,自不敢多現身。”
“莫提修為之事,莫提修為之事。”
茅傲武擺擺手,嘆道:“可惜,我此生進境也就這般,突破是沒希望了,此前還白白耗費了人皇陛下煉制的諸多靈丹妙藥,當真讓我有些汗顏。”
吳妄問:“前輩,我初來人域,咱們人域天仙多嗎?”
“這個,倒是難以說清。”
茅傲武沉吟幾聲,苦笑道:“若說仙魔兩道排行前百的宗門,不提那些前十、前二十的大宗門,每家最少也要有六七名天仙坐鎮,不然絕對立不穩。
但就算修成了天仙,在真正要緊的戰局中,往往也發揮不了多少作用。
那些兇神的化身一旦現身,必須是真正的高人出手,才可將其誅殺或者驅逐。
這些高人大多隱居各處,只有必要時才會現身,若是有高人壽元盡了無人頂替其位置,那才是天大的麻煩。”
吳妄心底暗自記下——天仙,尚會在人域中行走的普通高端戰力。
“可否冒昧問一句,前輩為何受傷?”
“提起這事就一肚子氣!”
茅傲武拍拍桌子,表情有些陰沉,仰頭灌了口酒,定聲道:
“那十兇殿簡直混賬!竟已侵蝕了軍中將領!
實不相瞞,大哥我現在正于仁皇閣效命,仁皇閣直接聽命于人皇陛下,平時負責巡查人域各處,也做些傳聲的活。”
吳妄笑道:“我此前聽到的傳聲,說是什么金龍、什么哈哈哈的,難道就是前輩所傳?”
“啊,對,我當時跟十多個兄弟負責東海之濱南段這一塊,傳了十多處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