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罷,這位老者沉吟幾聲,道:“你安心養傷,我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讓他對咱們這兒多點好感。”
茅傲武道:“若是他執意想走,半年后就讓他離去便是,走前來我這一趟,我給他幾件寶物作為報答。”
“這……唉,貧道也沒做過這種事啊,求著人留宗門,當真!”
傳功長老搖搖頭,扭頭漫步而去。
于是,三個月后。
……
山谷深處,溪流環繞之所在,柳葉依依、水草爛漫,有間未被陣法隔絕的草蘆。
其內,十多個孩童正盤腿坐在一只只矮桌后,一個個正襟危坐,眼皮不敢亂眨,大氣都不敢喘。
為他們授課的老者正斜靠在一座軟塌上。
這老人身著血紅色長袍,長發若鮮血浸染,面容狹長又掛著淺紅眼影,身周時不時會出現微弱的血芒;
此刻他正用自以為最溫柔的微笑,進行著‘大長老的啟蒙課’。
就是聽課的那些孩童,時不時會抖個幾抖。
血衣老者拿捏架勢、拽著語調,緩聲道:
“話自遠古神戰末,書起女媧捏人靈。
其時咱人族方興未艾,幸有燧人氏、伏羲氏等諸多人族先賢,披荊斬棘、戮力前行,于大荒萬靈的夾縫中,開辟出了如今人族棲息之地。
自盤古終末,生而得道、執掌法則者為先天神祗,以咱們人族圣母女媧大神之造化大道最為玄妙,造化無窮。
但女媧大神造人后損耗太多元氣,久居秘地不出,天地間能對人族有所照拂之先天神祗少之又少,僅有昆侖山之西王母、北地水神共工等先天神祗,對人族還算親善。
我人族在這天地間掙扎生存,流了無數鮮血才有了這暫居之地,但周遭豺豹盤踞,實可謂危險重重。
所以,咱們人族的先賢老前輩們就定下了一條鐵律。
你們都把耳朵豎起來,聽好嘍!”
下方眾孩童打了個哆嗦,各自瞪大眼睛注視著面前的大長老。
谷內傳聞,大長老每次修為突破,都要殺幾百個人喝血酒慶祝。
血衣老者沉聲道:
“這鐵律適用的是所有大荒人族,嗯咳。
凡人族所屬,以護持本族為先,若有外敵侵犯人域,人族上下共擊之!”
話語落下,血衣老者目光掃過這十多孩童,看著那一張張認真的小臉,拿起一旁酒壺美滋滋地嘬了一小口。
“這鐵律其實,是當年火皇燧人大人定下的。
無論人族之內宗門傾軋多激烈、宗族廝殺多慘烈,只要邊境四鐘被敲響,都要放下手中兵刃、停下嘴邊咒法,就近找尋集結號令。
你們可要把這個規矩都刻到心里!
咱們修魔的跟修仙的不對付,平日里打打殺殺也有利于保持咱們人族戰力;但若無什么天滅地絕的大恨,輕易不能行滅門之事,斷了對方道承。
斷了道承,就損了咱們人族的元氣,必會惹來諸位前輩高人的懲戒。
都記住了嗎?”
下方眾孩童齊聲回:“記住了。”
“嗯,你們……”
“大長老!大長老!”
忽聽草蘆外有疾呼聲傳來,血衣老者微微皺眉,朝著外面瞥了眼。
便見黑云落下,一名身著黑衣勁袍、臉上帶著疤痕的中年男人自云頭跳下,面帶急色、快步沖向草蘆,還沒進屋就開始招呼:
“大長老!這事必須讓您管管了!
咱們滅天黑欲臨風大魔宗,馬上就要散架了!”
大長老微微皺眉:“有話慢慢說,那些修仙的偽君子也沒打過來,何必如此慌張。”
刀疤男急的不斷轉圈,急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