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陣后方,一處緩坡上,季默與林祈靜靜站在兩塊簡單的木板前。
季默一襲黑袍,林祈身著白衣,兩人表情肅穆,各自拿出一壺酒,在面前的木板前灑落半壺,才仰頭喝了兩口。
“無妄兄!泠仙子!”
“老師!”
季默定聲道:“你們的仇,我們一定幫你們報!”
林祈嘆道:“只恨此身非天仙,只恨此劍未超凡!”
季默瞪了他一眼,罵道:“說好一起吊唁幾句,你怎得還吟上詩了?”
林祈淡定地將炎帝令拿在手中,鄭重地放回了儲物法寶中。
“季兄,若我稍后被對方捉拿,來不及引爆元嬰,你記得出手殺了我。”
“我會的。”
季默如此應著,凝視著面前的木板,“若我今日不死,他日定要血洗十兇殿。”
“花樓也好,十兇殿也罷,帶我一起。”
林祈點頭應了聲。
“好!”
季默抬起左手,與林祈用力單手相握,戰意不減。
……
少頃,百里外的林間。
吳妄與泠小嵐面對面而坐,泠小嵐拿著一桿毛筆,在吳妄手腕、手肘上細細描摹。
仔細去看,能見她落筆之處有著片片金鱗,這些金鱗已被涂成墨色,并用法力凝住。
不多時,吳妄的手腕、腳腕已布滿‘黑鱗’。
泠小嵐雖然有些奇怪,不知吳妄為何千叮嚀萬囑咐,讓她不要用手指觸碰到他的身體。
她也沒因為好奇就嘗試戳一戳,只是忍著自身不適,迅速幫吳妄這幾處部位的金鱗涂上墨色。
‘無妄兄,果然是個正經之人呢。’
吳妄此時并非完全變身,只是用星辰之力強化了手腳部分區域。
如此,配合衣物遮掩,就能給人一種身上長滿黑鱗之感。
更重要的一點,是他能保持長時間的局部變化,而全身變化最多只能堅持半個時辰。
——與十兇殿服用兇神血的那些家伙相比,持久力相差不多。
“可以了。”
泠小嵐低聲道了句。
吳妄跳起身來,恢復身周的冰晶薄膜,目光落向了遠處叢林,低聲道:
“在后面藏行跟著我,情況不對就立刻分頭逃命。”
不等泠小嵐回應,吳妄身形一矮,貼地向前奔馳,身形迅速消失在林間。
泠小嵐收起此地筆墨,全力隱藏氣息,遙遙追了上去。
不過幾個呼吸,泠小嵐頓住身形,靈識鎖定十里之外的一處空地。
那里,幾名兇人正盤坐在草地上休息;他們面容上還有著鱗片的印痕,身形內外透著一股虛弱感。
吳妄輕輕吸了口氣,戴起斗篷上的寬沿帽子,藏起自身修為、模擬出受傷后的微弱氣息,步履沉重自林間遠遠奔向這幾名兇人。
那幾名兇人同時睜眼看來,看到吳妄手腕和脖頸,略微松了口氣,等吳妄靠近才出聲喝問:
“你是哪部的?怎么到了這里?”
吳妄嗓音帶著幾分虛弱之意,道:“我追幾個修士跑遠了,現在有些撐不住。”
“哼!廢物!去后面休息,延誤了下一場攻勢,小心長老撕了你!”
“是。”
吳妄低頭答應,一腳深一腳淺地走到幾人身后,有些費力地盤坐下來,略微舒了口氣。
那幾名兇人繼續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