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竟有許多晦澀難明之處。
吳妄雖對陣法了解不深,但他習慣于觸類旁通,又有星神之大道在身,能讓他感覺到晦澀的道理。
絕對非同小可。
這一頓講述,吳妄有些頭昏腦漲,三鮮道人怡然自得。
那雪鷹老人直接睡了過去,倚著窗臺時不時打起呼嚕。
林素輕端著一只玉符,將三鮮道人的講述快速記入其中,替吳妄做著筆記。
一直到日頭西斜,三鮮道人總算停下了話語,將這六枚玉符向前一推,眼前帶著幾分感慨,嘴角露出一二笑意。
“少俠,送你了。”
吳妄手指微微晃動,凝視著三鮮道人,緩聲道:“前輩,我并無拜師之意。”
“什么拜師不拜師的,不講究這個。”
三鮮道人擺擺手,又道:
“你拿著就行了,以你的資質,肯定不會讓貧道這些東西埋沒了。
貧道只是登仙境,收你一個元仙境,傳出去讓人笑話你。
哎呀,若你能把它們搞懂,貧道入土也瞑目了!”
吳妄推卻不過,也有些不忍推卻。
他對陣法和丹道都沒興趣,骨子里偏向于‘科技改變世界’的他,對煉器情有獨鐘,卻也只是粗淺的涉獵。
但此刻,看著老人眼底的希冀,吳妄點頭答應了下來。
單獨拿出一只寶囊,將六枚玉符小心查看后,用仙力封印,放入了寶囊中。
三鮮道人露出幾分安心的微笑,對吳妄挑了挑眉。
“還要不要貧道給你簽幾個名號?”
“別了,”吳妄道,“前輩你那些經文,我現在想起來就后怕。”
三鮮道人扶須道:“這不是也沒修出問題嘛,還成仙了。”
吳妄笑而不語。
此刻他用的面容,與原本的自己只有一二分相近;
此時他用的化名,與無妄子三個字沒有任何關聯。
也因此,心底泛起了少許歉意。
——友以真誠待我,而我卻不能以誠相對。
吳妄問:“道境的事,前輩不考慮了嗎?”
“登仙足矣,”三鮮道人身形向后,靠在了木椅上,照明法器照出的光亮,填滿了他老臉上的溝壑。
他一聲輕嘆,緩聲道:
“有蟲春生夏死,有靈朝生暮死,有生靈于天地間,如那曇花一現。
貧道已過數千年歲,世上之事體會了種種,唯一的憾事只是成仙罷了。
帶著些遺憾離開,也挺好的,如此像是貧道對這天地還有幾分牽掛,這天地也對貧道有幾分不舍。”
吳妄灑然而笑,道:“不過前輩以后再寫書,還是少寫修行方面的事。”
三鮮道人哭笑不得,目中卻是一片安然。
吳妄道:“有件事,我想請前輩相助。”
“何事?”
吳妄沉吟幾聲,再三斟酌,還是道:“你們這十幾家酒樓,賣嗎?”
雪鷹老人虎軀一顫,差點真從窗口翻出去。
……
雖然酒樓不賣,但兩位老人答應了幫他潛入云上之城。
本來,買走這些酒樓,只不過是想替雪鷹老人和三鮮道人降低一些風險,避免今后被那些先天神隨手碾碎。
雪鷹老人卻堅持說,這并非靈石不靈石的事。
他要找點事干,道境也無望突破了,在東南域的生活也挺無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