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何處置此神,全憑你自行斟酌,他只是輔佐過第三神王,并不是要為這一家賣命。”
吳妄細細體會,發覺這老哥應當是對第三神代的遺孤有些感情在。
只是如今云中君已入天道序列,考慮的多了些。
那句‘潛力應當不錯’,也在不經意間暗示著什么。
這塊磚,值得挖。
“勞煩母親了,”吳妄笑著說了句,“我知道如何處置了。”
“知道就好,”蒼雪舒服地嘆了口氣,“接下來這幾日,若無緊要之事莫要呼喚為娘。你爹好不容易來一趟。”
咻!
那項鏈瞬間沒了波動。
吳妄啞然失笑,雖不至于覺得‘父母是真愛、咱只是順帶’,但他終究還是為這輩子爹娘的深厚感情,感覺有那么一點點的羨慕。
父親大人,北野真正的人生贏家。
不對,好像還不只是這么簡單,按照他們北野的風俗,老爹好像還是被敲暈的那個……
“啊這!”
吳妄一拍腦殼,開始反思自身為什么沒有繼承父親熊悍那該死的魅力。
……
兩個時辰后。
少司命的神界內,一處巨木樹杈交織成的長長走廊中。
吳妄負手漫步,流光皺眉跟在他身后。
此刻,流光身周已經沒了樹藤,但神魂處還有少司命施加的禁制。——不然吳妄也不可能大大咧咧地走在他身前。
“古神。”
吳妄笑道:“流光兄,你活了多久了?”
“哼!”
流光扭頭看向了這樹杈走廊外的繁華市集,目中泛著少許茫然之色。
“我今年尚不足百歲,”吳妄輕飄飄地說著,“在這天地間,我不過存在了百年。”
流光一怔,皺眉看向吳妄。
吳妄心底暗笑,繼續道:
“而且這百年前面十幾年,我自咿呀學語、蹣跚學步,一步步走到了今日。
最初我與下面那些孩童沒什么不同,但現在,我剛在與你的斗法中憑借陣法之道,僥幸獲勝。
這就是修行。”
“修行?”
流光目中略帶費解,發覺自己開口后,眼中又有些懊悔之色。
“不錯,修行,”吳妄笑道,“與我談談又怎么了?你難道不好奇,為何這天地間生靈如此繁多,生靈中的強者也數之不盡,你少司命姐姐獨與我關系親近?”
流光抿嘴不語,那表情竟有一瞬是那般楚楚可憐。
吳妄嘴角輕輕抽搐,卻把控著與他相談的節奏,不給流光神太多思考的余地,繼續拋出更多訊息。
他伸出左手,傳聲:“感受下,我體內也有神魂禁制,這點咱們扯平了,我其實是被帝夋抓來的。”
言罷,吳妄輕輕一嘆,目中滿是黯然。
“帝夋……天帝為何抓你?”
流光皺眉問著。
吳妄心底暗道一聲果然如此,這流光心底肯定有著對天帝的怨言。
這種事,他在老家的歷史書上看過很多次了,什么杯酒釋兵權、劉邦殺韓信、朱元璋殺藍玉,當權者奪權之后很大概率會對權力重新分配。
第三神代的殘余勢力,為何現在在天宮中毫無音信?
被清了唄。
流光為何能活下來?
這就大有深意了,有可能是他的‘哥哥’、‘姐姐’保下了他,也有可能是他足夠笨,天帝留下他彰顯自己仁義,或者兩者的因素都有。
陽光底下沒有新鮮事。
大荒也沒有。
吳妄嘆了口氣,開口說著:“因為我得罪天帝了唄。”
但與此同時,他的一縷神念鉆入了流光耳中:“因為,我是天帝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