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妄將寶盒推開,里面緩緩飛出了一只寶瓶。
做這一切時,他都沒有開啟殿內的大陣。
他就是做給天宮眾神、做給帝夋看。
吳妄對著寶瓶吹了口氣,這只瓶子無聲無息消融,化作一團氤氳的靈氣,被其內那一滴精血綻放出的七彩光芒所戳破。
星神大道在動蕩;
逢春神殿之上出現了數百顆閃耀的大星,大星勾勒出了星神那人身蛇尾的虛影。
神庭內,不知從哪傳出了一聲感嘆:“本源精血,非子嗣不贈,逢春神竟……”
“星神在托孤嗎?”
“不知,星神的傷勢痊愈,本就有些蹊蹺,那可是數十萬年都不見好轉的神魂重創,燭龍的陰蝕之力哪有那么好解的。”
“星神或許是在培養下一任星神。”
“那為何不來天宮重塑?”
眾神默然,大多都是想明白了,推斷出了星神重塑的必然結果,就是徹底消失。
大殿內,吳妄已將那精血吞服,身周涌出濃烈的神光,渾身上下除卻面容,都顯化出了金龍之鱗。
不多時,神光隱去,吳妄身周恢復平靜,氣息上漲了少許。
他又自懷中取出了一只更大的寶盒,這讓眾神眼皮輕跳。
本源精血絕不會有太多……
還好,吳妄這次取出的,是一只只蘊含著星辰之力的三角旗,這些小旗總共七十二枚,此刻懸浮在吳妄身周,不必吳妄刻意推演,自行結成地煞星辰陣,顯露諸多變化。
吳妄祭起三十六顆星辰寶珠,與這些旗幟一同祭煉,使它們彼此產生了微妙的關聯。
但任誰都能感覺出,那些小旗子的品質,比這些寶珠高了許多層次。
以那滴精血為引,天宮之內沒有一個神懷疑這些旗幟的來路。
在他們的感覺中,雖不知具體發生了什么,但逢春神已經把他的底牌都拿出來了。
也因此,當吳妄站起身,將那桿殘破的長槍背在身后,收起星辰劍與諸多寶物,轉身飛出天宮時,眾神不由得投來了道道視線,追隨著、緊盯著。
天政殿中,大司命眉頭緊皺。
此刻,他在不斷地掐指推算,每次推算都覺得吳妄絕對沒有半分勝算。
瘋狂的金神到底有多兇殘?
大司命不清楚,因為除卻天帝夫婦之外,現如今的天地間,沒人能將金神逼到絕路,也沒誰見過金神最瘋狂的一面。
而且,這里是天宮……
就算天帝陛下對金神再不滿,也不能讓五行源神被當眾重傷。
大司命禁不住站起身來,在書案后不斷踱步。
陛下為何突然要放出金神,為何又要讓金神去人域搞事,殺鳴蛇、逼來無妄子的侍女?
大司命突然發覺,自認最了解這位陛下的他,此刻完全搞不懂帝夋在做什么。
也正此時,大司命眼前一個恍惚,天政殿內那些忙碌的身影同時頓住。
這熟悉的神通。
一道身影自殿門漫步而來,對大司命露出了溫和的笑意。
“陛下?”
大司命向前行禮,有些不解地問了句:“陛下為何不召見臣屬,還要特意這般用神通前來。”
“有些事自是不能聲張,”帝夋瞇眼笑著,“吾要你稍后相助金神。”
大司命眉頭緊皺,想明白此間關鍵后,不由一怔。
……
吳妄自天宮而來。
穿云過風,不落歸逢春神界,卻徑直朝著帝下之都西側遁去。
放出神威;
放出仙力。
他自前沖無停,滿腔怒火即將噴涌。
天宮各處,道道虛影出現在了神殿上方,一層層累年不散的云霧被那些大手撥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