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簡中提到,神銘文乃是遠古神族使用的文字,有天地衍化的真義,有浩瀚無盡的奧義,只不過這些文字因玉簡無法承載,所以已失傳于世。
而那枚記錄著神銘文傳說的玉簡,如今已歸入傳記類,翻閱它的弟子也越來越少。
只是沒想到,她能在石磊城中,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客棧內,有幸見識到了神銘文。
不過想想也對,補天石,媧皇煉制而成,也只有他能承載神銘文了。
“天生這些文字和你的本體一樣珍貴,世界罕有,所以這兩樣,不論是哪一樣,都不能在人前輕易的顯露,因為這世上有善、有惡、有貪婪,我們雖不可以擁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沒有防人之心,知道嗎?”
石天生眨了眨眼睛,消化了一下許恒樂的話,臉上的實質堅硬感,突然就柔和了一點下來,他沖著許恒樂笑道:“恒樂和寶都應該屬于善!”說罷,他抬手推了推,正蹲在桌子上,歪著腦袋,打量石天生三字的藍寶,毫無意外的將它推成了個不倒翁。
“呵”許恒樂被石天生逗樂了,“善惡只不過是一念之差,而我不是單純的善,只是我有我的原則底線,有些事可以做,有些事不可以做,在我心里明明白白的裝著,而你石天生,雖然現在什么都不懂,但也要盡快的確立自己的原則底線,明白它在哪里?”
“嗯,好的。”石天生點著頭,一副聽話模樣,然后很認真的說道:“恒樂和寶,對我都很好,所以我也應該對恒樂和寶好,而恒樂要教我識字,那么我也應該,將我會的文字教給恒樂,這便是對恒樂好的原則表現。”
許恒樂再度愣住,雖然石天生的原則很奇怪,但也剛剛好了結了他入世后的第一份因果,所以說石頭憨憨不是不笨,而且相當的聰明。
“好!”她點頭。
他的這份聰明,她是最大受益者,所以不論出于是私心還是公心,她都沒辦法拒絕這份誘惑。
接下來,兩人便在客棧內住了下來,這一住便是一個月,期間她接到了六枚傳訊符,統一都是詢問她在哪里,她也統一沒有回復,石磊城雖然離云霞宗很近,但他們三個,沒有包聽閣特殊的追蹤手段,想要找到她,卻也是十分困難的。
不過,她不按常理的出牌,也讓某些人困惑不已。
既然花重金尋人,那么得到確切消息后,是不是該第一時間趕過去呢?這么不急不躁,又是唱的哪一出呢?
許恒樂的確不急。
從包聽閣給出的信息來看,平裕此時正在南部的邊陲,一條名為斷天塹的深淵內,而且平裕已經在里面呆了將近百十年,所以她更加不急。
斷天塹,據說因為那里的天空特別的低,遠遠望去,深淵好像將天一口吞噬了,所以才得名斷天塹。
斷天塹,隨時隨地的歡迎元嬰以上,包括元嬰的修士進入其中,但要離開,每個修士就必須在塹內呆滿五十年,才有離開的資格。
但據說,塹內靈氣濃郁,遍地是奇花異草,所以進入斷天塹的修士,很少自動回來過,即便偶有修士回來,對塹內情形也是三緘其口。
許恒樂離開石磊城后,便重新穿回了男裝,不過吸取了上一回,在無涯海,由于太過于俊俏,吸引的女修團團轉的教訓,她這一回,將五官調整至了平庸,完全是那種丟入人海就認不出來的那一種。
至于石天生,倒是不用刻意的易容,因為隨著他掌握的知識越多,腦袋里十萬個為什么逐漸減少,他周身透出的石質堅硬感,變得越來越柔和,整個人的氣質,與初見時,完全判若兩人,所以根本無需易容。
因為是那種她無法察覺到的異蟲緣故,許恒樂對包聽閣,是有幾分忌憚在的,所以讓藍寶反復確認,斷天塹周圍的確沒有那種異蟲,她才帶著石天生,緩緩的落向斷天塹內。
有迷霧蔓延過來的時候,石天生雙眸亮晶晶的,興奮的看著周遭的一切。
許恒樂忍不住擔憂的又叮囑道:“天生,不管遇到什么事,你一定要謹記,謹守本心。”
她本不想帶石天生一起入斷天塹,但是,識字以后的石天生,回答她那叫一個振振有詞,“玉簡上說:修士逆天爭命,機緣和危險并存,而我已化形成修士,面對機緣,不能因為危險而退縮,要不我這道也不用修了。”
面對這番話,許恒樂只能是啞口無言,毀人機緣,與殺死他,也沒多大的區別,所以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帶他一起闖斷天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