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恒樂的這番話,是修真界的常識,是個修士都知道,但進入了隨熠掌門的耳朵里,卻幾乎將他的認知都擊碎。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
他雙眼微微有些泛紅,握緊成拳的雙手都禁不住的顫抖。
他聽懂了許恒樂,刻意向他敘說修真界常識的用意,她在暗示他的識海里有主仆契印在,他在不知不覺中,已成了某個神秘人物的奴仆,而這人大概來自上界。
這種說法,乍聽有些荒謬,但細細推敲,似乎能解釋得通,為何他能感覺到,壓制就源自他體內。
但他的身體,他自己清楚,識海內除了天道箴言形成的金印外,沒有任何契印的存在,或許……
許恒樂知道,這世上,沒幾人愿意為奴,尤其是像隨熠掌門,久居上位慣的人,驚聞自己已成他人之奴,一定會失態,也一定會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
所以她也不用隨熠掌門再問,便接著說道:“我師尊說,筑基種下種子,化神成型。”
“而我,從小看盡人間險惡,因而從不認為人性至善,至美!”
“再者掌門師伯也應該看得出,煉氣期時的我,曾使用過腐契液,因而但凡我不認同,所有契印都無法在我識海內成型。”
“不過,我不知道腐契液對它起不起作用,畢竟那人的修為,是我輩現今無法想象的存在。”
許恒樂將能說的話,一口氣說完,攏在袖袍中的手,緊緊握住了紫曄,賭贏了還是賭輸了,就看隨熠掌門接下來的反應了。
最后一點希翼被許恒樂戳破,隨熠掌門臉上驚愕的,憤怒的,不可思議的表情,統統消失,盤坐在云朵上的他,仿佛瞬間化作一尊雕像,一動不動。
許恒樂的掌心慢慢滲出了冷汗。
天仙鈴空間,白云悠悠,時間似乎只過了一瞬,但對于許恒樂,卻是十分漫長,當掌心有冷汗滴落時,隨熠掌門終于悠悠嘆氣道:“那只能等厲塵渡劫之后,再說了,我等得起,也或許到那時,他能給你師伯我,一個很好的解決建議。”
賭贏了!
許恒樂瞬間長長松了口氣。
她賭隨熠掌門對自身修為,能更進一步,有著強烈的渴望,這是每個修士,深入骨髓的天性,無法抑制,亦無法更改。
她賭久居高位的隨熠掌門,不會因為暫時無法面對的壓力,輕易低頭,辱沒了自己的尊嚴。
而她真的賭贏了,距離那個建木谷中的神秘小黑屋,或許可以更近了一步。
遠處,有轟轟的撞擊傳來,震的他們所盤坐的白云,也微微震顫起來。
隨熠掌門勾唇,露出個蒼涼的微笑:“看來石客卿,果然在天仙鈴空間內,找到屬于自己的機緣,走,我們去看看。”
隨著隨熠掌門的這句話,兩人身下的白云,開始自行移動起來,眨眼便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