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仙道修士和武者,無一不想入咸陽城池修煉,可咸陽城池的地價越發昂貴,讓人望而止步。
休看吳氏族地廣廈千間、瓊樓玉宇,可舍去了全族的身家,也只能在咸陽城買下兩三間屋子。這等落差,難怪吳氏修士想到此處,唉聲嘆氣。
原來的楚國好歹和秦國是同一檔次的國家,現在秦地卻無形之中比楚地高上了不少,尤其是秦地的貴族也比楚地的貴族更有牌面……
“如今天下已立,始皇帝在位,又已經登臨仙位,我等楚地遺民宜應蟄伏,不然以始皇暴虐,楚地之民恐難幸免……”
韓信猶豫一會,說道。
楚地的百姓或許與秦國和秦人沒有仇怨,但是楚國的貴族,包括他自己,絕對和秦國有著深仇大恨。一是亡國之恨,秦國滅亡楚國,不管再怎么仁慈,總歸楚國人死的更多些,二是利益之爭,秦國滅亡楚國,統治楚地的,自然是以秦地官吏為體系的貴族,而不是以原楚國官吏為體系的貴族,換句話說,現在的楚地貴族也只能稱作土豪,入不了秦地官吏秩序之中,就算有僥幸進入秦地官吏體系,但與之前楚國相比,無不感覺有些凄涼。
死去的楚國人,再怎么悲傷,總歸是死去了,除了一些親族吊唁,其他的楚地貴族也會漸漸忘記這次仇恨。最關鍵的還是屬于升遷途徑問題,朝廷自然是先緊著秦地官吏,而不是楚地官吏,這就是區別。
不過現在有了仙途,另有了一種出身途徑,矛盾顯然有些弱化,所以楚地現在的反抗情緒并不厲害。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因為仙秦運朝的實力實在太過強大,楚地原本在凡俗之時,就已經難以與秦國相對抗,現在秦地貴、楚地賤,高級修士秦地已經碾壓于楚地,所以這些楚地貴族也只是抱怨些許,也難以與其對抗。
現在吳氏修士主動挑起這個由頭,自然是為了加深他們楚地遺民的認同感。
關系想要親近,總歸要找一個對頭。
而無疑遠在天邊,不可能對他們打壓的朝廷,就成了他們楚國遺民的政治認同!
吳氏修士這句話不僅對韓信說過,其他的揚州吳氏修士在招攬門客的時候,對門客也大多如此說道。所以吳氏修士有樣學樣,拉攏韓信,首先罵一通朝廷,加深他們楚人之間的自我認同。
反正現在又不是后世的清朝,以言行獲罪沒有可能!秦國朝廷對楚地的掌控,也滲透不到揚州吳氏的族地。
反抗仙秦運朝他們沒有膽子,但罵一罵,還是有這個膽子的。
韓信初來乍到,再加上他家族因為秦國攻滅楚國的原因,現在已經落魄,所以對吳氏修士這番話引為知己,內心稍稍有一些認同和感動。
但他終歸還是比較清醒的,以現在楚地的實力,想要對抗仙秦運朝,無疑是癡心妄想!
情感歸情感,韓信還是極為現實的。
楚地拿什么東西去和仙秦運朝去拼?!
“韓兄大才,小弟也是這般想的,現在秦國勢大,我等亡國之民想要顛覆秦國,任重而道遠,現在宜應加深自身修為,待到可行之機,再起顛覆!”
吳氏修士微微有些詫異,旋即換了一番口吻說道,內心也對韓信更為重視。
他們揚州吳氏因此招攬的門客不少,若是這些門客破口大罵仙秦運朝,他們揚州吳氏雖然將其招攬,但給的資源也不甚太重,因為這些人腦子不清醒,挑動情緒作為打手還行,想要成為高級一點的門客是不行的。
說類似蟄伏這等話語的門客也是不少,類似韓信,只要資質不差,大多都被揚州吳氏委以重任,是可以拉攏的大才。
當然也有一些忌憚仙秦運朝的修士,這類人,揚州吳氏雖然不至于趕出族地,但想要占據高位也是想也別想。
地方豪族與仙秦運朝的矛盾,絕不僅是國仇之間的矛盾,更深層的還有仙秦運朝強化中央,弱化地方。
那么他們這些地方豪族如果沒有共同的仇讎,如何能整合資源,對抗占據大義的仙秦運朝?!
所以,看似是國仇,實則內心都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