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深的大地溝壑足有數千道,密密麻麻。
在大地之上有不少的西域之民,他們有的帶著防風沙的頭巾,高鼻深目,發色各異,是西域的粟特人和大月氏人,還有穿著羊皮襖的匈奴人等游牧民族……
這些人組成了軍隊,在釋迦摩尼的金身佛像后面嚴陣以待。
可在嬴政以帝璽這一擊下,近乎三分之一的聯軍人馬被震死、陷落在大地的深淵之中,哀嚎之聲慘烈絕倫,不斷回響在戰場之上。
“皇帝陛下,這些都是我西方佛民,陛下以武力屠殺這些孱弱的百姓,難道心里沒有半點仁慈嗎?”
釋迦摩尼眸中充滿了悲苦之色,低眉雙手合十道。
他的佛音似乎擁有著一股股道韻,可以洗滌人類的心靈。那些釋迦摩尼身后的西域聯軍頓時從哀嚎之中安靜了下來,并且有一種莫名神秘的力量在修復他們受傷的身體。
不少西域之民跪在地上,禮贊諸佛。
而這些佛音在傳到秦軍樹立的城墻時,不少秦軍將士為了抵擋這些佛音,強行封閉耳竅,但沒想到這讓他們的氣血震動,受了不少的輕傷。
“以吾之法:法正則人正!”
站在云端之上的大秦丞相李斯微微皺起眉宇,他從袖中掏出一把刻刀。
這刻刀看起來平平無奇,閃著青銅色金屬的光澤,但在李斯的手上,這青銅刻刀似乎充滿著他的法與理。
這青銅刻刀輕輕一劃,仿佛天地間都是由法與理構成。
法為骨,理為肉!
刻刀所構造出來的法理,仿佛形成了一層碉堡,將所有的秦軍將士守護在這碉堡之中。
佛音顫粟,但法與理這無形的碉堡紋絲不動。
佛音似鐘捶,不斷敲響無形的金鐘。
“兵家重兵戈,善殺伐,兵戈之氣就是殺戮之道,汝這神佛亂我軍心就是魔頭,當斬!”
尉繚子亦說道。
他是兵家之人,在紫霄宮傳道之后,從兵家之人得到練氣之法。
吐納的是戰場上的兵戈之氣。
而秦國滅六國,無數戰役中,他的兵戈之氣不斷蘊養,化作了一把實質的青銅長戈,此刻這青銅長戈朝著釋迦摩尼刺去。
然而釋迦摩尼無喜無悲,兩根指頭隨意就夾住了這一青銅長戈。
“大秦的皇帝陛下難道還不愿意放下屠刀嗎?”
釋迦摩尼嘆息道。
他隨手一彈,這青銅長戈就又回到了尉繚子的手上。
“好可怕的力量,如山如岳……”
尉繚子心中駭然,他雖然是大秦丞相,但練氣術已經不亞于欽天監的練氣士了,可沒想到釋迦摩尼神佛這么就輕易化解了他的攻擊。
“可想而知,陛下又是何等的厲害……”
以前尉繚子對嬴政的實力沒有一個直觀的感受,可經歷這次失敗之后,面對如山如岳的神佛時,才能體悟到嬴政的厲害。
“屠刀?”
“什么是屠刀?”
嬴政一襲黑色袞服迎風飄揚,他神色霸道,天子望氣術全力運轉,天底下的各氣運轉如心,他重新收回帝璽,冷聲喝道:“今日你阻止朕一統山河,就是手持屠刀,屠戮因戰爭而起的天下黎民百姓!”
“朕一統六國,殺伐不過數十萬之人!然春秋戰國數百年來,死傷何止百萬?!”
“但在朕一統之后,百姓得享太平,不斷孕育子嗣,現在的大秦百姓遠超之前七國相加,這多出來的數千萬人,敢問閣下,朕是手持屠刀,還是放下了屠刀?!”